,不可妄加干预。
不得因怜悯而救一可怜之人,不得因赞赏而助一良善之辈,甚至……不得因义愤而诛一罪恶之徒。
世间万物,生死荣辱,皆是其自身因果循环,插手其中,便是扰乱天道,徒增自身业障,于大道有损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挣扎:“可……可我总觉得,这般修行,是错的。
眼见欺男霸女、弱肉强食之事,我如何能心如止水,冷眼旁观?
每次遇到,我总是忍不住出手……如此一来,我所行之事,与师傅教诲的宗门之道,已是背道而驰,越偏越远。
若让宗门知晓我在尘世这般‘多管闲事’,只怕师傅立刻便会将我召回山中,严加管束,甚至禁足思过……”
她抬起头,眼中充满了困惑与自我怀疑:“可我心中又觉得,我这般仗剑江湖、惩恶扬善,积累功德,似乎……也并无不对?
虽会介入他人因果,或许日后境界高深时,渡劫会更为艰难复杂,但我总觉得,修此‘功德’之路,未必就比那‘顺应天道’之路差了去。
遥想当年,我道门前辈玄天真人,不也正是走的济世救民、积累功德的路径吗?
虽……虽然后来玄天真人不幸陨落……可我依然觉得,这条路,或许是可以走的!”
听到女侠这番发自肺腑的困惑之言,许长生心中微动,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飘浮在一旁的玄天真人魂体。
“真人,您老这徒子徒孙道心迷茫,您就不想点化一二?”
玄天真人的魂体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虚幻的脸上露出复杂之色,传音道:“唉……没想到,千载岁月流逝,道宗之内,竟还是这般固步自封,以‘顺应天道’为至高法门。
顺天而行,最终不过是将自身神魂意念融入天道,成为天道运转的一部分,看似超脱,实则是失去了自我,成了天道的养料。
我辈修道,修的是自身超脱,寻的是己道圆满,岂能甘愿沦为天道附庸?
正因看透此点,贫道当年才毅然脱离宗门桎梏,另辟蹊径,欲以功德入道,走出一条属于‘人’自己的路。
奈何……唉,终究是天赋机缘所限,功亏一篑……”
他的语气带着无尽的感慨,随即目光落在女侠身上,又流露出几分欣慰与激赏:“不过,这小女娃能有此见地,不愿盲从宗门陈规,敢于质疑,勇于践行己道,心性质朴,赤诚难得。
只是……她所选之路,注定艰难,在道宗之内,恐难容于主流,前路坎坷啊……”
许长生听罢,心中了然。他看向神色惆怅的女侠,沉默片刻,忽然开口,声音沉稳而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:“皇甫姑娘。”
女侠抬起头,看向他。
许长生目光清澈,语气坚定:“不必困惑,亦无需怀疑。大胆地去走你认为对的路便是。
依我看来,道宗那套‘顺应天道、泯灭己身’的路子,未必就是唯一正途。
你追随玄天真人遗志,欲以功德证道,济世救人,此心此志,天地可鉴。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,哪怕荆棘遍布,也远比成为天道傀儡,失去自我来得强。”
女侠皇甫梵律闻言,怔怔地看着许长生,见他眼神真诚,毫无戏谑之意,心中那团迷雾仿佛被一道光照亮了些许。
她轻轻笑了笑,点了点头,道:“其实……我心中亦是这般想的。我此番想去拜访师叔,也是想向她请教。
毕竟,放眼当今道门,除了早已仙逝的玄天真人外,师叔是极少数的、修为通天、地位尊崇,却敢于不走寻常路,一心要寻自己道途的大能。
她不似其他宗门耆老那般,一心只想融入天道……我想问问师叔,我的道……究竟对不对。”
听到这里,许长生与绮罗郡主对视一眼,心中顿时明了。
原来女侠此行,亦是心有迷惘,欲寻国师解惑。
两人均对女侠的选择表示理解与支持。
谈话间,马车已驶入皇城,在南边一处僻静角落停下。
但见一带粉垣,数楹修舍,有千百竿翠竹遮映,入门便是曲折游廊,阶下石子漫成甬路,环境清幽,远离喧嚣。门匾之上,写着三个古朴大字——“国师院”。
与周围皇城的金碧辉煌、气象万千不同,这国师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