择自己一个人死,还是拉着全家老小一起死了。”
杜松龄瞬间明白了大皇子的意思。
用他们家人的性命作为威胁,强行让他们闭口,扛下所有罪责。
他知道这法子极其凶险,成功的可能性极低,但眼下,似乎也只有这一线生机了。
他一咬牙,连忙爬到书案前,提笔便开始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。
大皇子看着那纸上不断增加的名字,眼神闪烁不定。
他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,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疯狂书写的杜松龄,眼神深处,闪过一抹极其复杂难明的光芒,其中甚至夹杂着一丝…杀意。
死道友不死贫道,若事真的不可为…或许,还有其他办法。
宁为玉碎不为瓦全。
…
皇宫,文渊阁附近的一处僻静书房。
绮罗郡主在那年轻儒生的引领下,来到此处。她深吸一口气,推门而入。
书房内陈设古朴典雅,书香弥漫。
一名身着绯色仙鹤补子一品官袍、腰束玉带的中年男子,正端坐于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之后,提笔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。
他面容清癯,目光沉静,虽未言语,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、执掌乾坤的气度。
看到眼前之人,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绮罗郡主,也忍不住轻轻呼吸了几下,平复了一下心境。
眼前之人,正是当朝首辅,权倾朝野的赵渊。
是连太子和大皇子都要小心翼翼、争先拉拢的人物。
当今陛下庆元帝痴迷修道,绝大部分朝政事务,皆由这位首辅大人先行批阅处理,再呈送陛下过目,而陛下往往只是简单浏览,甚至有时看都不看便直接用印通过,对其放权之大,堪称罕见。
这是真真正正的大炎第一权臣。
赵渊听到动静,放下手中的朱笔,抬起头,目光平和地看向绮罗郡主,随即起身,绕过书案,竟是对着绮罗郡主,微微拱手,行了一礼,声音温和而清晰地说道:
“臣,赵渊,见过郡主殿下。”
姿态放得甚低,丝毫没有倨傲之色,但越是如此,越让绮罗郡主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