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:“郡主,不对劲,很不对劲。”
“哪里不对劲?”
“攻城车。”许长生指向城外那片曾经停放庞然大物、如今只剩焦黑残骸的区域,“刘宝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攻城车的?而且,他使用的方式太反常了。”
他详细分析道:“这种大型攻城器械,结构复杂,制造极其困难。按照常理,需要大量熟练工匠,耗费数月时间,动用优质木材和金属才能打造一架。它应该是军中的战略重器,珍贵无比,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会轻易动用。”
“可刘宝呢?”许长生语气愈发沉重,“前日被我们炸毁了十架,短短两天后,他又推出了十架!这简直不可思议!更反常的是,他居然把这些珍贵的攻城车,混在驱赶的百姓之中,明摆着是用来消耗我们火药的炮灰!这完全不合常理!”
绮罗郡主闻言,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。
她之前被惨烈的战事和道德困境所困,并未深思此节。
此刻经许长生提醒,她也察觉到了其中的诡异。
“除非…”许长生目光锐利,“他能以我们无法理解的速度,大量制造这种攻城车!所以在他眼中,这些器械并非不可替代的珍宝,而是可以随意消耗的…工具!”
“但这怎么可能?”绮罗郡主下意识地反驳,“如此巨物,岂是儿戏?就算搜刮尽周边州县的工匠物料,也绝无可能在两日内造出十架!”
“所以,这才是问题的关键。”许长生深吸一口气,“刘宝麾下,必有能人异士,掌握着我们不了解的秘法或技艺。此人,或许就是他敢如此行事的底气所在。”
绮罗郡主沉默了,她秀眉紧蹙,在记忆中搜寻着可能与刘宝有关的奇人异事线索,但一无所获。
刘宝崛起太快,其核心班底对外界而言颇为神秘。
犹豫片刻,绮罗郡主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,她抬头看向许长生,眼神复杂:“此事的确蹊跷。你跟我回城主府,帮我守住府邸,不要让人打扰。”
许长生虽不解其意,但见郡主神色郑重,便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绮罗郡主转身快步走向城主府。
进入房间后,她仔细闩好房门,吹灭了多余的烛火,只留一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晕。
她走到床榻边,俯身从床底拖出一个看起来颇为陈旧、毫不起眼的木箱。箱子上着锁,她取下发髻上一根看似普通的银簪,插入锁孔轻轻转动,“咔哒”一声,锁开了。
箱子里并非金银珠宝,而是一些形状古怪的器物:几块刻画着诡异符号的黑色石头,一包颜色暗红的粉末,几根乌黑的鸟类羽毛,还有一个小巧的、人形的木偶。
绮罗郡主的神色变得异常庄重,深呼吸一口气,做好准备。
她将这些东西一一取出,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,在房间中央的空地上小心翼翼地摆放起来。
暗红粉末被洒成一个复杂的圆形图案,黑色石头压在图案的几个关键节点上,羽毛插在四周,那人形木偶则置于图案中心。
做完这一切,她站起身,深吸一口气,开始解自己的衣带。
华贵的郡主服饰一件件滑落,最终,一具白皙而优美的胴体完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。
但她此刻没有任何旖旎之情,眼神中只有进行某种神圣仪式的专注与肃穆。
她赤足走入那个由粉末画成的图案中心,面对那人形木偶,盘膝坐下。
月光透过窗棂,洒在她光滑的脊背上。
诡异的是,在她光洁的背部皮肤上,竟然渐渐浮现出一个暗红色的、栩栩如生的图腾——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血鸦!
血鸦的眼睛紧闭着,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。
绮罗郡主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印,口中开始吟诵起低沉而晦涩的音节,那语言绝非世间常见。
随着她的吟诵,地上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,暗红色的线条微微发光,那几块黑色石头也泛出幽光。
插在四周的羽毛无风自动。
而她背上的血鸦图腾,颜色越来越深,越来越亮,仿佛要滴出血来!
最终,那血鸦紧闭的双眼,猛地睁开!
那是一双没有瞳孔、完全由血色填充的眼睛!
与此同时,绮罗郡主本人的双眼也瞬间蒙上了一层浓郁的血色雾气,失去了焦点。
她的意识仿佛穿越了空间,投向远方叛军大营的某个角落…
…模糊的画面在她“眼前”闪现: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