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生。
她冷冽的目光扫过全场:“非常之时,行非常之法!按许先生说的做!谁能学好、做好,本郡主重重有赏!这是救人,不是在害人!”
有了郡主的背书,加上许长生条理清晰的演示和解释,以及眼前不断哀嚎的伤兵带来的紧迫感,众人终于开始动摇了。
几个胆大的裁缝和皮匠首先上前,尝试在尸体上练习缝合。
渐渐地,一些心理素质强的妇人也鼓起勇气,在旁边学习用沸水处理布条,用蒸馏法制作酒精。
许长生穿梭在人群中,不厌其烦地纠正他们的动作,讲解要点:“对,针要垂直进入……线不能拉得太紧,会影响血脉……对,这个结打得不错……”
整个伤兵营仿佛变成了一个临时的战地医学院,一种新的、带着一丝科学气息的希望,开始在这血腥与绝望的环境中救治生命。
虽然手法粗糙,条件简陋,但这套来自另一个时代的战地急救知识,正在被这个时代的普通人艰难地学习和应用。
…
简单解决完这边的事情。
两人重新登上破损不堪的东城墙。
晨光彻底驱散了黑暗,也更加清晰地照出了城墙上下地狱般的景象。
士兵和民夫们正在默默清理战场,将同袍的遗体抬下去,将敌人的尸体抛下城垛。
望着城外依旧望不到边的叛军营盘,许长生缓缓开口,声音因疲惫而有些低沉:“叛军昨夜偷袭,攻势虽猛,但感觉…不如第一日那般有章法,更像是疲兵之计,意在消耗我们。”
绮罗郡主目光锐利地扫过叛军阵型,点了点头:“你看得不错。刘宝是知兵之人,他是在用人数磨我们。我们耗不起。”
“对他而言,能够尽快一步拿下枫林城,才是最关键的。所以他会不惜代价…”
她顿了顿,看向许长生,眼中带着一丝探究,“许长生,你之前说…破釜沉舟。如今,这舟已破,釜已沉,你可还有办法?”
许长生望着远处那面飘扬的“刘”字王旗,沉默了片刻。
办法?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,任何计谋都显得苍白。但他知道,自己不能露出丝毫怯懦。
“办法…总是人想出来的。”他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问道,“郡主,城中粮草、箭矢、火油,还够支撑几日?”
绮罗郡主嘴角泛起一丝苦涩:“箭矢不足三万,滚石擂木亟待补充,火油…昨夜几乎用尽。
粮草倒是还能支撑半月,但…若城破,粮草再多也是资敌。”
“春浔还有多久?奶奶的,第一次这么希望洪水赶紧过境。”
“就算是洪峰过境,等到沧州大军反应,至少还需要一些时日,春浔按照惯例,大概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…等到沧州大军赶来支援,至少又需要十到十五天左右。也就是说,我们最少要在这座城坚守二十天。”
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,只有风吹过破损旌旗的猎猎作响,以及城外叛军营地里隐约传来的号角声。
“二十天…光这一天一夜,就是如此大的消耗,坚守20天…时间拖得越久,这帮叛军就越发疯狂…这想要坚持20天…怕是难若登天。”
许长生望着城下那片被鲜血浸透、尸横遍野的土地,胃里依旧有些翻腾,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、几乎令人窒息的震撼。
一天一夜,仅仅一天一夜,一千八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,这还只是城防军的数字,那些协助守城的青壮百姓的伤亡还未统计在内。
冷兵器时代的攻城战,竟是如此的血腥与疯狂,每一寸城墙的争夺,都是用血肉和生命堆砌起来的。
这与他曾经在书本上、影视剧中看到的战争截然不同,这里的死亡是如此直接、密集和惨烈,空气中弥漫不散的血腥味和焦糊味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。
“坚守二十天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嘴角泛起一丝苦涩。
一天一夜尚且如此,二十天?那将是怎样的人间地狱?
他不禁想起了另一个时空的历史,那位明朝的猛将朱文正,在洪都面对陈友谅数十万大军的疯狂进攻,硬是凭借微弱的兵力坚守了八十五天,为朱元璋争取了至关重要的时间。
那需要何等坚韧的意志,何等惨烈的牺牲?
自己如今面对的困境,与洪都之战相比,恐怕犹有过之而无不及,毕竟枫林城更是一座被刻意放弃的孤城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