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,这世间从未有真正的永恒,即便是所谓“脱离寿元”的说法,也不过是修士对长生妄念的另一种说辞。然而,她又不得不承认,从王谢语气间流露出的那种古意,却带着几分“道”之真韵,不似臆造。
他那句“虚名与大道无益”,落入她耳中时,竟令她微微心动。修途万载,多少修士穷其一生,皆在名利之间挣扎,妄图求得一丝“永生”之意。而他却淡言“无益”,似早已超脱尘世名相之外。若非真有所悟,谁能如此平静?
南宫婉垂眸,指尖轻轻摩挲衣袖,神情渐渐收敛。她心底的冷意,已不再是讥笑的锋芒,而变作一种难以名状的思索。她在思索自己所修的“掩月心经”,在思索修为、灵根、机缘之外,那条他口中所称的“混元”之道,究竟蕴含何意。
她心中泛起一丝不安,这不安并非来自威胁,而是一种深层的动摇。她隐约察觉到,若王谢所言非虚,那么她所信奉的修途,或许真的有其未触之极限;而那极限之外,便是他口中所谓的“摆脱寿元”——一个足以颠覆认知的终极境界。
她曾自诩聪慧,能看透世人虚妄,可此刻她才明白,真正的虚妄,或许正是那份“自以为知”。她突然想起早年宗中长老提及的一段古言:“大道之本,非为永生,乃为无生。”这句话在她记忆中早已模糊,如今却在王谢平静的声调下,再度鲜明起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