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众人呼吸不由自主地滞住。
“——彻底脱离寿元的桎梏,不再为修为所限。”他的话音并不高,却如铁石坠入深潭,沉重而有穿透力。那种声音,似乎并不需要人去信,它自有一种无法忽视的重量。
穹老怪的瞳孔骤然一缩,苍老面庞上的皱纹,仿佛也在这一瞬凝固。董红拂心头轰然一震,胸口似被无形之力猛推,连呼吸都险些停顿。她修炼多年,自问见识不浅,世间秘典奇书翻阅不少,玄门传言听过无数。然纵是上古传承中最荒诞的记载,也不过提及“借天地灵机以延命”“夺阴阳造化以续元”,从未有修士敢如此平静地道出“脱离寿元桎梏”之语。那种话,放在任何人嘴里,都像是在亵渎天道。可王谢此时此刻说来,却并无丝毫冒犯或轻狂。
这份从容,恰恰是最让人心悸的地方。南宫婉也早已说不出话。她的冷笑早在王谢第二句出口时便僵凝在唇角,如霜般凝固。她的神情微妙复杂,既有惊,又有疑,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自抑的惶惑。她素来不信虚妄之言,可王谢方才那种语气、那种神色,实在不似在妄谈。她望着那双静若寒星的眼睛,只觉自己心中那层“荒诞”的判断,竟渐渐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撼动。
——若他不是狂人,那他便是在说真话。
而若那是真的,那便是修仙界千古未闻的震世之论。
穹老怪一手轻抚长须,眉宇间的纹路深得分明,几乎能藏住风。平静外表下的暗潮汹涌,唯有他自己知晓。
他心中反复权衡,理智告诉他——此言太过逆天,断不可信。可另一股微妙的直觉,却在低语:此子所言,不可全斥为虚妄。那种平和的语态,那种眼中无妄念、无虚光的神情,绝非出自狂徒之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