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坤一怔,随即哈哈大笑,倒也未曾强留,只是意犹未尽地叹道:“可惜了,许多趣事还没说完,等你歇息好了,咱们再续。”
韩跑跑如释重负,连声称谢,快步退出于坤卧室,仿佛逃离牢笼一般。寻到客房后,他重重靠在石床之上,长长舒了口气,心中感慨万千。
“世上果真无奇不有,修仙界中竟也有如此能言善谈之人。若论剑术拳法,他或许不算顶尖,但这口舌滔滔的本事,怕是千军万马也难抵挡。”
回想方才那数个时辰,韩跑跑仍觉头痛欲裂,竟生出几分心悸。他忍不住自嘲:“我原以为修炼途中早已见惯奇人异士,未料今日竟被这位大师兄开了眼界。这番折腾,怕是比方才在论剑堂观战还要令人心惊。”
念及此,他忍不住轻声苦笑,翻身躺下,不愿再多想,心底却暗暗服气,喃喃自语:“难怪王谢和宋蒙跑得这么快,还真是有先见之明。”
一夜无话,次日神风舟上,韩跑跑捧着一张金色书页,双手递向身旁的王谢,神色郑重,声音却略带激动:“王师兄,师弟幸不辱命!”
这话他说得极为郑重,心头那块大石似是终于落地,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。可心底仍藏着几分忐忑——他自己都没料到,事情竟真如王谢当日所言那般顺利。不仅成功拜入李化元门下,更被其亲自带入藏书室挑选功法,进而顺理成章得到了这张书页。此刻,他对王谢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:若非对方提醒与筹谋,自己只怕还在门外徘徊,不知何时才能觅得机缘。
但敬佩归敬佩,忐忑终究难掩。这金色书页到底是不是王谢先前吩咐的那张,他心里实在没底。若是误拿了旁的法诀,岂不前功尽弃,自己一番辛苦反倒落得“一场空”?他心里翻江倒海,唯恐王谢看过之后脸色骤冷,将自己一脚踢开。
韩跑跑偷偷瞄向王谢,见对方接过书页,目光在其上一扫而过,旋即满意点头,神色间并无不快。直到此时,他才暗暗松了口气,心中悬着的那根弦总算松了几分,整个人都轻快起来。
只是轻快归轻快,疑惑仍如影随形。他忍不住压低声音,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王师兄,这金色书页上记载的,是一门名为‘凝元功’的普通法诀。依我看,此功法不过是稍固根基、凝练灵气的入门功夫,其后衍生的神通也只是‘聚灵术’。这术虽能在修炼时稍快地聚拢灵气,助人加速精进,可归根结底太过寻常,似乎与那青元剑诀没有半点牵扯啊!”
话到此处,他自己都有些心虚。换作往日,他断不敢这般质疑王谢。但这几日相处下来,他渐渐发现:这位王师兄虽时常摆出高深莫测的姿态,嘴上常挂着“敲诈勒索”的话,时不时就要自己掏丹药、灵药,可真正待人处事时,倒无太多架子。平日里与自己说话,也不似其他师兄那般高高在上,反倒带着几分随和。
正因如此,他才敢将心头那点疑惑说出口。可话一出口,又立刻后悔不迭,暗道:坏了!万一王谢生性多疑,听出我话里的不敬之意,岂不是要给我穿小鞋?
想到这儿,他心跳得怦怦直响,连呼吸都不敢太粗重,整个人如同坐在火盆上,满心都是不安。再偷偷望去,却见王谢神色淡然,目光仍停在书页上,并未露出怒意。韩跑跑这才觉出自己或许多想,可心里依旧七上八下。
他甚至忍不住在心里叹气:唉,这王谢,实在叫人摸不透。平日里与自己谈笑,也会说些寻常闲话,偏偏又能算无遗策、言出必验。眼下纵使疑心再多,怕也只能等他开口解释,自己妄自揣度,十有八九是白费功夫。
可这么一想,心头的惴惴不安不仅没消减,反倒愈发浓烈。倒像一只小猫钻进了心窝,偏要用爪子轻轻抓挠,抓得他浑身难受,心痒难耐。
偏偏他嘴上不敢再多说一句,唯恐言多必失。只能陪着笑脸故作镇定,暗暗祈求王谢早些开口,好让自己解脱这煎熬。
王谢将这张金页在手中细细端详,目光自上而下扫过,每一个篆文都不放过,翻来覆去看了数遍,越看,心头越是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。金页之上符文隐隐,似有淡淡光泽流转,那种古拙厚重的气息,让他几乎能想象到其中蕴含的无穷妙理。
良久,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,嘴角微扬,带着几分笑意回应:“没错,就是这一张。”
他声音不高,却透着笃定与从容,仿佛这金页终于归位。说罢,他略一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