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谢见状,却不恼反笑,唇角浮起一抹温和的弧度。他拂了拂衣袖,语气不急不缓:“呵,这没什么!姑娘方才那般反应,正显性情真切。只是……”
他话锋一转,眸光带了几分深意望向少女:“看姑娘对此灵药如此喜爱,想必在价格上,自不会让我失望吧?”
这一言虽含笑意,语气里却似无意带了几分挤兑,像调侃,又像有意敲打。
少女听后神色微变,却未反驳。沉默片刻,她缓缓抬头,澄澈眼眸不再闪躲,平静坦然地直视王谢。此时她已收敛所有戏谑,唇角不带半分笑意,神情间多了几分端凝。
“阁下既真能拿出万年灵药,我星尘阁自当郑重对待。”她轻声开口,语气清晰坚定,虽无老成持重,却自有一股不容轻视的自信与从容。
“万年灵药之事非同小可,我不敢轻忽。”语毕,她微顿片刻,又问:“不知阁下打算卖多少灵石?”
话音落下,屋中陷入短暂的寂静。
蓝夫人已端坐一旁,未再言语。她神色凝重,目光锐利如刀,直视王谢,似要从他每一个眼神、每一个动作中窥出端倪。那凝视里,既有谨慎探查,又隐隐带着试探——想确认眼前这位“合欢宗修士”,究竟是真有底蕴依仗,还是强作镇定、虚张声势。
王谢端坐木椅,面对二人逼视,神色如常,双手平放膝上,气息绵长沉稳。他不急着开口,先端起面前茶盏轻抿一口,唇齿间氤氲起淡淡灵香。那模样,仿佛不是身处议价之局,而是在山林清斋中自斟自饮。
这举动让少女不禁微蹙眉头。她虽年轻,却久历星尘阁的日常应对,见识过太多或贪婪、或心浮气躁之辈,真正能在六层坐得住的,多半非等闲之辈。而眼前这位看似温和的“魔修”,竟丝毫不为紧迫气氛所动,神色泰然,举止有度,愈发让她难以揣度。
更让她隐隐不安的,是王谢身上那份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沉静与分寸。他看似不过三十出头,谈吐却从容,坐姿稳健,方才进门时还带了丝不动声色的戏谑,如今却全然转入沉稳,不露半分锋芒,偏又让人无法忽视。
“田不光……”少女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,又悄悄瞥了眼蓝夫人。
蓝夫人此时眉头微蹙,显然也在揣测王谢的底细。但她终究阅历丰富、心思周密,神情始终未露半分破绽,唯有那双锐利眼眸,始终没离开王谢半分。
辛如音则静立一旁,自始至终未发一语,只默默将双手藏于袖中,眼帘低垂,却一句未漏听。自王谢坦言出身合欢宗起,她心中便生了警惕与疑虑,如今见他真取出万年灵草,更是震撼不已。
四人各怀心思,气氛在无言中愈发凝重。
王谢缓缓放下茶盏,轻轻吐了口气,未语先笑,唇角已悄然浮起笑意。他指腹轻敲桌面,声音不急不缓,节奏温和沉稳,仿佛藏着某种难言的节拍,引得人下意识屏息。面上神情淡然,眼眸却清明如镜,这一瞬竟似将整间屋子的气机都收束于己意之中。
良久,他才开口,语声不高,却字字分明:“既是交易,自当你情我愿、童叟无欺。田某拿出万年灵药,若星尘阁能开合适价码,自当优先与贵阁成交。”
他说得平平稳稳,不带半分咄咄逼人,甚至带了几分云淡风轻的洒然。但话音落定,那语气里分毫不让的坚定与自持,已无声昭示着所持之物的分量,让人难以轻忽。蓝夫人与少女听罢,微不可察地交换了一眼。
少女略蹙眉心,唇瓣微启,语声清脆却不失锋芒:“阁下不妨明言,多少灵石合适?”
王谢闻言一笑,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。他目光扫过桌上那株色泽翠润、灵光隐现的风灵花,又似不经意地朝少女投去一眼,眼中无半分讥讽,却隐隐带了丝调侃:“姑娘身居星尘阁六层掌柜,当知若将此灵药投入拍卖场,便是元婴期高人,怕也会为其心动,甚至不惜血战争夺。一株真正万年以上的风灵花,在当今天南修仙界几近绝迹,珍稀程度可想而知。田某若开口太大,恐怕彼此都不快活。”
说罢,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再抿一口,仿佛此刻谈的不是堪比灵器、法宝的大买卖,只是寻常闲话。
蓝夫人见状,轻咳一声,眉眼间多了几分凝重:“田道友此言倒也不虚。万年灵药早已是传说之物,寻常修士一生难见。此类物件,实不似普通灵材可按部就班定价。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