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谢方一踏入万宝楼,一股淡淡的檀香便扑面而来,让他觉得这万宝楼不显商家俗气,反而平添几分玄妙之感。
王谢目光一扫,见一层大厅中修士不多,有的停驻于红桐木柜台前翻看物品,有的低声与店中侍从交谈,面上皆带几分谨慎。而柜台之内则陈列着符箓、灵药、法器等各类修士所需之物,琳琅满目。
他仔细打量之下,看到一名身着墨绿色衣衫的中年修士,正手持一柄泛着寒芒的短剑来回打量,似已心动,却迟迟未肯买下;另有一名蓝衣女修驻足柜台前,手中捻着一株通体泛蓝的灵药,正细细探查其药性。
王谢脚步未稳,便见一名身着青衫的侍从快步迎上前来。这侍从约莫二十出头,身形挺拔,面容清俊,虽非修士,却也气度沉稳。
他走到王谢面前,脸上堆满了殷勤笑容:“这位客官想要看些什么?需不需要小的为您介绍一二?我万宝楼所售之物,向来以品类齐全、货真价实著称,定能让客官满意而归!”
他说话时微微俯身,双手交叠放于身前,眉眼间尽是恭敬,似是久经训练,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,既不冒昧,又不疏慢。
王谢扫了他一眼,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合欢宗的田不光,当即唇角一勾,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:“啧,店面不大……这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。田某走南闯北这些年,到过的坊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,就你们柜台里这些破铜烂铁,也好意思拿出来卖?”
那青衫侍从被他这番话噎得脸色一滞,原本堆满笑意的神情微微一僵,嘴角抖了抖,却不敢回嘴,只能勉强堆出一抹陪笑:“是是是,客官教训得是……小的眼拙,还请多担待。不过我万宝楼楼上尚藏有数十件珍品,平日轻易不外示,若客官有雅兴,小的这便去禀告掌柜,还请您随小的移步一观。”
说罢,他微微侧身,姿态恭谨,做了个请的手势,手臂下垂而不过分伸展,举止间透着谨慎周全。
王谢双手负身后,眼神冷冷地在大厅中扫过一圈:“也罢,田某今日闲来无事,便赏你们万宝楼一个机会。若你们楼上真藏有几样拿得出手的宝贝,也算没白让我踏进这扇门。”
“客官请!”那青衫侍从连忙应声,躬身在前引路,步履轻快,神色间愈发恭敬。
二楼比一楼静谧许多,廊道两旁挂着几幅古意盎然的山水灵画,穿过一道镂空月门,前方一间宽敞厢房豁然在目。房内香炉袅袅,一缕清雅檀香悠悠弥散,一名身着墨蓝锦袍的中年人正闲坐其间,眉目温润,气度儒雅,唇角带着淡淡笑意。
那青衫侍从快步上前,低声禀报道:“掌柜的,这位客官想看看楼中珍藏。”
那中年人微微一笑,起身抱拳说道:“在下万宝楼掌柜田卜离,敢问客官如何称呼?”
王谢背负着双手,神色傲然:“合欢宗田不光!”
田卜离闻言神色一震,到他这万宝楼来的客人常有遮面掩名者,自报来历的倒属罕见。
他略一失神,旋即笑意更浓:“原来是合欢宗的田仙师,失敬失敬。久仰贵宗威名,今日得仙师驾临敝楼,实乃我万宝楼之幸。快请入座。”
他抬手一引,态度恭敬而不卑不亢,虽不是修仙之人,举止间自有一派老成持重的风度。
“去,沏壶碧云灵茶来。”田卜离吩咐一声,语气不疾不徐,侍从即刻应声退下,步履轻快地退向厢外。
待王谢落座,他才略微前倾,缓声问道:“田仙师,您应是初次莅临我万宝楼吧?”
“田掌柜眼力倒也不差,田某确实是头一回踏足此地。”王谢翘起二郎腿,抬眼细瞧了他一眼,见其确实不是修士,心头这才稍安:“这田‘不’离,田不缺的,若他是修行之人,我都要把他当成合欢宗安插在此地的暗桩了。”
片刻后,一名婢女手捧紫砂壶与青花瓷盏款步而入,她尚未走近,一缕浓郁茶香便随之弥散开来,令人神清气爽。
“此乃本楼特制的碧云灵茶,还请田仙师品鉴。”田卜离挥手让婢女离去,亲自为王谢斟了一杯,动作从容不迫,举止间不露半分商贾俗气,反倒更像一位久居书阁的雅士。
王谢端起茶盏轻抿一口,唇舌之间顿时泛起一缕茶香,直入肺腑,不由暗自点头:“嗯,还算过得去。”
田卜离闻言亦不恼,笑容不改:“田仙师若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