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母、父亲、二叔,旁的且暂不论,
“单说这府内,诸如以夹层食盒,盗取国公府财货者,该当如何处理?”
贾琏语落,不等面色变化的王熙凤开口,
贾琏便越过王熙凤,探手揉了揉娇俏美婢平儿的发丝,惹得平儿眉眼如丝,羞臊发怯,
而后越步而出,至正堂之上,双手合拢,朝正堂主座祖母史老太君,贾母右侧一等将军贾赦,贾母左侧从五品员外郎贾政拱手问道:
“琏尚未弱冠,思虑不周,还请尊长赐下方略。”
虽说出身保龄侯尚书令史公之家,嫁入荣国公府,为荣国公贾代善之妻的贾母,在耳熏目染下,知晓对于此等盗取府内财货之辈,当施以雷霆手段,方能杜绝盗窃之风。
然而,代善死后,成了宁荣二府诰命、辈分最高的老太君的贾母,以孝悌治家,将一应杂物尽皆交由儿媳掌管,自身则以老太君之身居中调和,得了偌大仁慈之名。
因此,从贾琏口吻之中,听出对方要施以有损自身仁慈之名的雷霆手段后,贾母看了一眼大具祖风,儒雅异常的二子贾政,便扭头看向瘫坐地上的王夫人,对贾琏道:
“祖母年事已高,荣府内外诸事,尽皆交由你二叔二婶司掌,既然是府内事务,问你二婶即可。”
耳聪目明,五感敏锐的贾琏,看到贾母的动作,便知贾母怜惜幼子名声,
欲将这种处理不当,便会落下个不善待下人之名的事务推脱给王夫人。
且,贾琏方才骇的王夫人瘫坐在地,
因而,贾母此举还有让二婶王夫人再次于贾琏面前,建立威严的心思。
厘清其中关窍的贾琏,眉头微拧,他不愿向屡次针对自己的王夫人低头。
“母亲,弟妹因‘通灵宝玉’开裂,心神受创,此等劳心费神之事,还是不要劳累弟妹了。”
就在贾琏脑海思索,该以何等说辞解决此事之际,贾琏的耳畔响起了贾赦的声音。
得代善公培养,以荣府嫡子长孙之身,闯下贾家武壁名头,得字恩候的贾赦,自不是善于之辈。
见贾母要让自己儿子给王夫人低头,贾赦起身,面色平静的开口说道:
“男女下人,不过撮尔小事。
“身为我荣府下人,却行那卑劣下作的偷盗之事。
“以儿子看,拿下实证,将其偷盗所得追回,
“而后依照律法,根据偷盗多寡,将其打杀、发卖即可。”
说到这里,贾赦扭头看向贾政说道:
“二弟,大哥所言,可有不妥之处?”
“大兄所言自无不妥。”
正在盯着将‘通灵宝玉’摔裂,搞得阖府不宁的贾宝玉的贾政闻言,眉头微皱,回应贾赦所言后,转而背诵《论语·颜渊》说道:
“然《论语》有云,上天有好生之德,大地有载物之厚,君子有成人之美。
“阖府下人偷盗府中财货固然不对,但因此将其打杀,却也显得矫枉过正,
“因而,弟私以为,查实之后,偷盗数额不大者,稍作惩戒,数额巨大者发卖即可,实不宜伤了人命。”
“二弟这圣贤书读的还真是鞭辟入里啊!
“然,国朝律法有言:偷盗过千两者,处以绞刑……偷盗过十万者,剥皮实草……”
今日因诸多杂事,屡次自日日高乐的浑噩状态,恢复清明的贾赦闻听这优柔寡断之言,当即皱眉问道:
“大兄倒是想问问二弟,如此处理,将国朝律法置于何……”
“老大,你弟弟心地慈仁,不忍伤了人命,你又何必上纲上线?!”
俗语有云,小儿子大孙子,老太太的命根子。
见最像父、祖,自己最为疼惜的小儿子,被大儿子说的额头冒汗,贾母直接开口打断贾赦所言道,
语落,贾母看看众人,摇头摆手道:
“罢了,撮尔小事自不能搞得阖府不快,此事就交予你们父子相机处置。
“唯有一点,处置偷盗财货者可以,但是不能搞得阖府不宁,满城风雨。”
贾母开了口,荣府众人自然遵命。
不过,当未曾拿到贾赦手中荣府人脉的贾琏,为表尊重请示贾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