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伟山被赵志国的话,惊住了。
好半天,孙伟山才问道:“躲?那矿上的事怎么办?”
“事到如今还管矿上?”
赵志国怒斥道:“那些人落在陈默手里,不出三天就能把你供出来。记住,别用自己的手机,别联系任何人,现在就走。”
赵志国说完,就挂了电话。
赵志国犹豫再三,还是拨通了郭清泉的号码。
“郭书记,出事了,转移的人被陈默截了,是县公安局的那个女局长游佳燕带人干的,她的人现在都化妆成了便衣,我们防不胜防。”
电话那头的郭清泉沉默片刻,声音平静得可怕,冷冷地回应道:“慌什么?一点事就乱了阵脚。”
赵志国是真佩服郭清泉啊,都这个时候,他还能如此冷静。
“可是郭书记,那些人知道孙伟山改人数,还知道木柱的事。”
“知道又怎样?”郭清泉冷笑地应道:“没有直接证据,谁能定你们的罪?”
“孙伟山是个聪明人,他不会想把自己全家搭进去。”
“你现在立刻让青山镇派出所的人动起来,就说有人造谣矿难死亡人数,煽动家属闹事,在所有的路口设岗,拦截他们抢走的人。”
赵志国一听,马上明白郭清泉的意思。
到底是省里下来的干部,这脑子转得就是快。他还担心,郭清泉又会劈头盖脑骂他,更会拿他的家人威胁他。
“郭书记,我明白了,我马上去办。”
郭清泉马上又说道:“另外,让镇里的人去矿难家属那边慰问,暗示陈默他们为了政绩故意夸大伤亡,想把事情闹大,把家属的怒火引到陈默身上。”
“只要家属闹起来,省、市两级就会施压让陈默,先处理维稳,我们就能争取时间。”
这法子好,郭清泉还是有几把刷子的,又让赵志国似乎看到了希望。
赵志国连忙应下说道:“好的,郭书记,我这就去安排。”
挂了电话后,赵志国盯着窗外的黑暗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他知道,这是一场赌局。
要么把水搅浑,让陈默查不下去。
要么,就只能让孙伟山和王大海当替罪羊,把自己和郭清泉摘干净。
而此时的孙伟山,拨通了王大海的电话后,直接说道:“表舅,现在就收拾东西,马上离开青山镇,有多远走多远。”
王大海愣了一下,问道:“咋了?出啥事了?”
孙伟山吼道:“被转移的人被陈默的人截了,游佳燕的便衣到处都是,再不走,我俩都得进去。”
王大海吓哭了。
“截,人都截了?那他们会不会说我分管安全的事,还有木柱的事情?”
孙伟山更火了,冲着表舅又发火道:“废话,他们肯定会说。”
“现在想这些没用,现在不是怕的时候,你要是被抓了,不光你自己,你家那口子和孩子在镇上,你想让他们跟着受牵连?”
孙伟山这话像针一样扎进王大海的软肋,他在青山镇住了快二十年,老婆孩子都在这儿上学、上班,要是他被钉死在矿难上,家里人这辈子都抬不起头。
“可我,我往哪走?”
王大海哭着问。
“随便,往邻省跑,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先躲着。别坐火车汽车,找熟人借辆摩托车或者三轮车,走小路。”
“赶紧走,别等天亮。”
孙伟山说完,“啪”地挂了电话,根本没给王大海再问的机会。
孙伟山打完这个电话后,转身冲进里屋,胡乱抓了件外套套上,又从床底下摸出个旧帆布包,塞进几沓现金和身份证,连换洗衣物都没顾上拿。
孙伟山没敢走大路,沿着屋后的小巷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跑。
赵志国说让他往西边走,边界有人接。
可孙伟山心里没底,赵志国的话能信吗?
孙伟山现在像只被赶进绝路的耗子,只能凭着一丝侥幸往前窜。
孙伟山沿着土路跑了不到两里地,他不敢开手机导航,只能凭着记忆往西边的山坳里钻。
赵志国说过,那边有个废弃的采石场,会有人在那儿等他。
可越往深处走,心里越慌。
就在这时,远处突然传来摩托车的引擎声,由远及近,车灯在林间晃出刺眼的光。
孙伟山吓得魂都飞了,连滚带爬钻进路边的玉米地,趴在垄沟里不敢出声。
摩托车从路边驶过,他透过玉米叶的缝隙看过去,骑车的是个穿黑夹克的男人,侧脸看着有点眼熟,像是赵志国的远房侄子,以前在派出所当协警的。
孙伟山的心瞬间沉到了底,这人四下寻找着,显然不是接他的,而是要他命的。
赵志国根本没打算真心保他,只是怕他被陈默抓住,把自己供出来。
孙伟山不敢再等,手脚并用地从玉米地里爬出来,换了个方向,往更偏僻的荒山钻。
就在这时,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,孙伟山哆嗦着接了电话。
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