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道。
“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得上忙的话,请一定要告诉我……别看我做事不怎么靠谱,但我还挺有力气的。”
卡莲莞尔一笑,轻轻点头。
“我会的。”
本松了口气,那张年轻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开朗的笑容。
他感觉好多了。
卡莲端着水盆来到了营地外的溪水旁,将沾着血污的水处理掉了。
她发现正如科林先生所言,人们需要的并非《圣言书》上那些高深的智慧。
他们只是渴望在艰难的生活中,能有一个人听见自己的声音。
如此说来,有没有读过那本书确实不重要。
反而是那些将圣西斯说过的话倒背如流的人,整日为苍生祈福却不肯俯首看一眼苍生的人,已经忘记了圣光到底是什么形状……
通过身体力行地践行自己的信仰,卡莲的存在渐渐成为了这支颠簸在旷野中的商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她就像一间移动的忏悔室,为这些疲惫的灵魂带来了一丝慰藉。
起初还有些佣兵会在背地里编一些关于“修女”小姐的荤段子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们也渐渐地不再好意思这么做了。
通过聆听信徒们的苦难,卡莲也渐渐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力量正在觉醒。
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拯救的可怜人,反而成为了别人的依靠。
而至此,她也彻底明白了科林先生那句“我准了”的真正含义——
她的资格与身份并不需要高高在上的权威来赋予,而是需要在践行使命的过程中由自己去履行的。
她已经领悟了,属于自己的天命。
……
罗炎的马车内,气氛安静得只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单调声响。
他很享受这份宁静,这可以让他静下心来,专心阅读摊开在手中的书籍。
只可惜没等他享受多久,这份宁静便被一阵不耐烦的“啪嗒”声打破了。
只见一只抱着双爪的小母龙,正气鼓鼓地蜷在柔软的坐垫上,不大的尾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身下的羊毛毯,金色的竖瞳里满是不忿。
她终于忍不住,对着那个悠然看书的家伙发起了牢骚。
“喂!明明是我把那几个坏蛋吓跑的,为什么所有人都把功劳算在了你的头上”
龙神呢
怎么没人崇拜龙神
听到宠物的抱怨,罗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只是淡淡地翻过一页书,随口说道:“你指的功劳是什么吓跑了几匹马”
“不然呢这难道不是我的功劳吗”
“然后呢”
“然,然后”塔芙被问得一愣,“然后……他们就跑了啊!卡莲就安全了……难道不是吗”
罗炎终于合上了书,将目光投向了这只理不直气也壮的小鬼,淡淡笑了笑。
“你和一个人很像。”
“谁”
“那个和我们素未谋面的里希特爵士。”
“……什么意思。”
看着一头雾水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损她的塔芙,罗炎语气温和的说道。
“没什么意思,他有着朴素的荣誉感,而你有着朴素的正义感。你们看起来完全不同,但有些时候又很像,做事都是想一出是一出,几乎不会考虑‘然后呢’这个问题。”
很久以前他读她日记的时候就感觉到了,龙神古塔夫永远是从一个正确迈向下一个正确,然后祂的徒子徒孙们跟着他从一个地狱迈向下一个地狱,直到把祂送走才好了一点儿。
当然了,也只是好了一段时间。由于圣甲龙族没有清算古塔夫的问题,而是将大结界维持了下去。于是在未来的某一天,比古塔夫更抽象的圣甲龙族蜥蜴人诞生了。
祂的意志被传承了下去,并且成为了印在圣甲龙族灵魂深处的烙印。
其实这家伙若是没有把神格给凝聚出来,只是当一个普通的研究员或者小白鼠,那都是相当不错的人。
看着哑口无言的塔芙,罗炎用慢条斯理的声音说道。
“……虽然我不想和你争论‘功劳’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,但你把那个人类姑娘从鹰岩领的火坑里拉出来,只是让她换个地方掉进另一个火坑里,被更猛的火再烤一次。”
“那不叫拯救,也没有解决任何问题。而相反,我给了她一条能走下去的路,一个不会再被任何人欺凌的身份……这才叫拯救。”
塔芙被这番话堵得说不出一个字,腮帮子鼓得像个气球。
泽塔人到底是缺了神棍的传统,逻辑缜密却少了满嘴跑火车的本事,最终只能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。
“我不管,反正是我出的力……”
她扭过头,闷闷不乐地望向车窗外。
正巧,卡莲正微笑着为一个手臂受伤的佣兵缠上新的绷带。
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,充满了以往所没有的平静与力量。
而那些佣兵也很尊重她,和在鹰岩领的时候判若两人。
真是不可思议。
明明都是同一拨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