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他说完,将一道金册贴于“钟舍”牌匾旁,转身欲走。
沈知晦未动,只淡淡道:“你们打算用什么替代它?”
使者顿步:“我们将接入‘共识之灵’子系统,每日定时播放标准化历史解读,确保信息准确、价值中立。”
“那个已经消散的玄羽?”白雪衣讥讽,“你们现在用的是仿制品吧?谁写的底层协议?”
使者沉默片刻:“初始指令由九位院士联合拟定,第一条是‘社会稳定高于个体表达自由’。”
沈知晦笑了,笑得很轻,却让整个海岸线仿佛陷入死寂。
“所以你们终于还是改了那句话。”他说,“不是‘不准自称正确’,而是‘我永远正确,因为我说了算’。”
使者不再回应,挥手令傀儡封锁木屋四周,随即乘船离去。
当晚,三人少年聚于炉前,脸色苍白。
“先生……我们还能学吗?”女孩怯生生地问。
沈知晦看着他们,许久,起身取下墙上挂着的一口小钟并非神器,只是寻常青铜铸成,高不过尺,铃舌以丝线悬吊,轻轻一碰,便发出清越之声。
“这是我亲手做的。”他说,“没有神力,不会震裂山河,也不会唤醒沉睡的灵魂。但它会响,只要有人敲。”
他将钟递到女孩手中:“你想听故事,就去问海风;你想知道真相,就去看人心。我不怕他们禁书,只怕你们不再发问。”
那一夜,钟声响起三次。
第一次,为记忆不灭。
第二次,为怀疑的权利。
第三次,为尚未出生的后来者。
数日后,消息传开:南境某村私设“钟声学堂”,讲授被禁典籍,参与者三百余人,皆为农夫、织女、失学童子。秩序司派兵镇压,却发现所有人手中持有一枚相同铜铃,齐声摇动,形成共振频率,竟短暂干扰了执法傀儡的核心符阵,导致其集体宕机。
追查源头,线索直指东海。
于是,围剿开始了。
先是切断光缆,继而封锁海域,再派“净化使”潜入周边村落,散布谣言称钟舍主人实为旧神余孽,借孩童心智未开之际灌输反社会思想。更有伪造影像流传显示沈知晦手持空鸣令残片,在月下召唤黑雾,吞噬无辜百姓。
人心动摇。
有昔日受过恩惠的老渔民送来一封信,写道:“非不信君,然小儿尚幼,不敢冒灭门之祸。”随之而来的是连续七日无人登门求医。
白雪衣怒极,欲斩使者首级示众,却被沈知晦拦住。
“他们怕的不是谎言。”他说,“是代价。每个人都想活得安稳,可没人愿意为‘正确’付出代价。这不是他们的错,是我们还没让他们看到另一种可能。”
于是他做了一件事。
他登上礁石,取出那枚融合了青鸾神性与白雪衣心血的晶片残骸,将其嵌入自制小钟内部,然后面向大海,缓缓敲响。
**咚**
一声钟鸣,扩散开来。
并非通过空气,而是顺着海底岩脉、光缆线路、乃至每个人佩戴的通讯玉简,瞬间传遍东南海岸三百六十村。
那一刻,千万人耳中响起的不是声音,是一段记忆
一个女子在雪中朗读法条的身影;
一座祭坛上,七具遗骨共同点燃火焰的画面;
还有玄羽化作星光升腾时,轻声说的那句:“别难过,信念还在燃烧。”
&nb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