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这些图纸是父亲的另一本账,没有日期,没有标题,却每一笔都刻着“为他”
。
“画着玩的。”
沈建国搓了搓手,指尖还沾着铅笔灰,“明儿张婶家要修灶,我拿这图试试。”
“试试。”
沈星河声音哑着,伸手按住父亲手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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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双手比记忆中更糙,指节因常年握瓦刀有些变形,却暖得烫人。
傍晚雨停时,三人围坐在堂屋灯下。
林夏把新收的灶语卡摊开:“张婶说修灶要加风道”
“周小海媳妇问腌菜要压多少石头”
。
沈星河教她在卡片角落标上“灶修-03”
“腌菜-17”
,说这样找起来方便。
沈建国则在图纸背面记明天要带的工具:“瓦刀、泥铲、铜皮三尺”
,写完又补了句“给小海家娃带块灶糖”
。
笔尖划纸的沙沙声,尺子量线的轻响,混着窗外麻雀归巢的叽喳,像织机在织一匹柔软的布。
沈星河望着他们低头的侧影,忽然想起前世那些在会议室里敲键盘的深夜。
那时他以为掌控了未来,却不知道最珍贵的“预知”
,从来不在股票代码或风口数据里。
是林夏会为一张灶语卡反复确认的较真,是父亲把“为他”
藏进图纸的沉默,是此刻灯影里三个人的呼吸声——这些才是时间该有的质地。
夜渐深时,林夏抱着账本回了家。
沈建国收拾图纸,说要再检查遍工具。
沈星河端着搪瓷缸去院外倒水,经过书匣时顿了顿。
他把水质笔记轻轻放进匣底,合上盖子时,铜锁“咔嗒”
一声,像句轻轻的叹息。
衣袋里原本装手机的位置空着,现在只塞着枚褪色的橡皮筋——那是林夏昨天给他扎账本用的。
抬头望天时,屋檐还在滴水。
从前他总嫌雨麻烦,现在却觉得这滴答声像慢歌。
风掠过冷灶堂方向,那里新换的木牌被雨水冲得亮,隐约能看见上面的字:“人间烟火,代代相传”
。
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睛。
那时她已经说不出话,却拼命用眼神指他,又指父亲,最后指了指灶膛的方向。
现在他懂了——有些事不必说透,只要有人接着记,有人接着改,有人接着把热粥熬得香,日子就不会断。
“妈,我不渴了。”
他对着屋檐滴下的雨轻声说。
一滴雨正好落进他摊开的掌心,溅起的光点,像谁在云端轻轻应了声。
后半夜云散了。
次日清晨,晨光斜斜照进老屋西窗。
沈星河揉着眼睛坐起来,现自己不知何时趴在八仙桌上睡着了。
阳光里飘着细小的尘粒,照见母亲常坐的竹椅上,搭着件洗得白的蓝布衫——是父亲今早出门前忘收的。
他伸手摸了摸那布衫,还带着阳光的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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