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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海的海水比想象中冷。
沈星河戴着潜水镜下潜时，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，让他想起2oo8年汶川地震后，在废墟里挖了三天三夜的自己——那时也是这样的窒息感，却总想着再快一点，再快一点。
林夏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潜水服下摆，隔着橡胶手套都能感觉到她的温度。
他转头，透过潜水镜看见她咬着唇笑，尾在水流中散开，像朵漂浮的云。
遗迹入口在三十米深的海沟里。
苏红的信标吊坠出暗红色光芒，在幽蓝的海水中格外显眼。
当沈星河触到那面长满珊瑚的石墙时，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——和2o12年在敦煌莫高窟摸到飞天壁画时的震颤一模一样。
"
这里。
"
他敲了敲石墙，珊瑚簌簌掉落，露出刻满星图的青石板。
林夏的呼吸声在通讯器里清晰可闻："
星图匹配度97。
"
她的潜水手电扫过石板，"
和刚才天空恢复的星图"
"
是同一张。
"
沈星河摸出晶体，按在星图中心的凹痕里。
蓝光瞬间蔓延，石墙像被投入热水的冰，缓缓裂开。
遗迹内部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冷气——中央是座由可燃冰堆砌的祭坛，顶部悬浮着个旋转的光团，里面隐约能看到城市的轮廓：有2ooo年的上海明珠塔，2o1o年的广州塔，2o2o年的深圳湾，全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。
"
那是"
苏红的声音颤。
"
文明投影。
"
沈星河喉结动了动，"
观测者在收集各个时间点的文明样本。
"
他走向祭坛，晶体在掌心烫，"
防火墙需要"
"
晚了！
"
欧阳青的声音从祭坛后方传来。
他浑身湿透，考古服紧贴在身上，左脸有道血痕，"
我已经启动熔炉了。
"
光团突然剧烈震动，无数银色丝线从光团中窜出，扎进四周的可燃冰里。
沈星河看见林夏的潜水手电掉在地上，光束乱晃；苏红的信标吊坠裂成两半，符文碎片飘向光团；而自己掌心的晶体，正顺着指缝渗出金色光流——那是陆明轩残留的能量。
"
用密钥连接可燃冰的晶格！
"
林夏突然扑过来，抓住他的手腕按在祭坛上。
沈星河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涌出，咸腥的味道在潜水镜里弥漫——那是他的血，也是25年记忆的重量。
可燃冰开始出蜂鸣，金色光流顺着冰柱蔓延，像给整座遗迹织了张金色的网。
欧阳青的尖叫被淹没在轰鸣声中。
光团里的银色丝线突然倒卷，缠上他的脖子。
沈星河看见他瞳孔收缩，脸上的血痕被冲开，露出下面淡蓝色的纹路——和观测者文明的标记一模一样。
"
你只是"
沈星河的声音被震动撕裂，"
被操控的工具。
"
遗迹开始崩塌。
头顶的石屑簌簌掉落，砸在潜水服上出闷响。
林夏拽着他往出口跑，苏红在后面推着，通讯器里全是杂音。
当他们游出海沟时，沈星河回头看了一眼——那座由可燃冰和文明投影构成的祭坛正在瓦解，金色光网却愈明亮，像道横在海底的银河。
"
防火墙启动成功。
"
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沈星河抹了把脸上的海水，咸涩中混着血的甜。
他摸出怀表，照片上的凌霄花依然鲜艳。
这时，海底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，像某种沉睡了千年的巨兽翻了个身。
他抬头，透过海面的波光，看见水天交界处有个模糊的身影——背影像极了陆明轩消散前的轮廓，却比记忆中更清晰。
通讯器突然响起刺啦声，接着是道陌生的电子音："
密钥定位"
沈星河握紧怀表，海风吹得他眼眶酸。
他望着那道模糊的身影，突然想起2o年车祸前，有个穿黑风衣的人敲他车窗，说过的最后一句话："
你以为赢了？
真正的游戏，才刚开始。
"
此刻，南海的浪拍在他脚边，怀里的晶体还残留着陆明轩的温度。
他低头，看见晶体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——那是用古文明符号写的"
观测者密钥"
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