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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三言笑道:“兄,咱们笼门弟子,经受追杀,实是常态。不必忧伤。”
李仙说道:“我已平复,上天眷顾,叫我与你们相遇。”乔三言哈哈大笑,拍着李仙肩膀,说道:“确实,你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且莫想太多。”
交谈间,已行至一间船房前。房门低矮,油灯摇晃。斑驳木墙滋长霉菌,湿闷至极。
李仙身材高大,需低头入房。房中一木床,一木桌。随江流拍打,船身左右摇晃,床桌发出“吱呀”“吱呀”异响。
李仙试躺床中。需蜷缩身子,床板甚坚。与睡在地上并无不同。
乔三言笑道:“记名弟子,待遇便是这般。你何时成为持令弟子,便可换居大房了。”
李仙说道:“乔师兄,我初入笼门便遭追杀。还没来得及了解门中细则,能否请你言说。”
乔三言说道:“好说,好说。咦…兄…你好似挺俊秀的。”借烛火衬照,看清李仙面容。
李仙浑身湿漉,头发披散。难窥见面容,如今摆脱险境,将长发朝后捋,五官面庞尽显。乔三言逐渐注意到。
李仙说道:“皮囊罢了。”乔三言啧啧称奇,说道:“咱们笼门啊,那说起来…当真是响彻大武的超级宗门!”
李仙想道:“怕是臭名昭著罢。”乔三言说道:“你看寻常宗派的弟子,谁不是出身名门寻常贫家子弟,毕生难进食精境界。绝非能力不行,而是无路可寻。”
“而我门笼门,推崇有教无类。凡入我门者,无论出身地位。我等草莽出身,欲谋上途,唯走这等途径。故而…兄,你该好好珍惜才是。”
李仙贫弱之身,叩求武道,历经险苛无数,对此言稍有认同。笼门固然可耻,但寻常泥胎欲求上进,路途罕少。此道虽是邪路歪路,但总归是“路”。
乔三言再道:“我晓得你刚入笼门。知道我等所行勾当,感觉极不喜欢。但有一秘密告诉你,你便清楚了…这江湖之间,哪有什么正邪。”
李仙好奇道:“乔师兄请说。”
乔三言坐在床上,轻拍李仙肩膀,逼仄房室,容纳两人甚是勉强。他说道:“你可知我笼门,屡遭围剿,为何总能脱困原因固然是我等极擅遁逃。但…还有一原因。”
“有些时候,委托我们者,明面上却通缉我们。他们追捕看似严密,实则故意留有缝隙。我等总钻出去,笼门自然屡屡不绝。”
“名门正派,道貌岸然,却恶心至极。我等贫贱出身,生来便是小人。索性一贯如此,小便小哉,又有何妨!”
李仙说道:“乔师兄所言有理。”他心想:“江湖便似这条大江,表面风光,实则淤泥积结。抬手一搅,江水混浊…又怎分得清谁好谁坏,谁清谁浊。我所能做的,唯坚守底线,砥砺向前罢了。”
“若说好人…恐怕我也谈不上。”
乔三言说道:“想必师弟,还不了解我笼门细则。我且与你说知,你要记好。”
当即细说门规秩序,等级安排…李仙自认不会久留此处,但虚与委蛇,便也认真记下。
笼门有“杂众”、“记名”、“令牌”、“印”四等。
李仙当属“记名”之下。地位甚低,乔三言说道:“师弟不必着急,好好表现,很快便可记录名册,成为记名弟子。至于令牌弟子,实也不难。但想成为‘印’,却稍显困难了。”
……
两人交谈片刻,乔三言另有事务,告别离开。两名丫鬟行来,送来置换衣裳。李仙笑道:“谢了!”接过衣裳。
那丫鬟左右横站,守在房门外。
李仙关好房门。轻拍衣物,乃寻常布衣,用料较为粗糙,无甚手工可言。他稳妥起见,恐衣物藏毒,顶聚三,张口一吐。
清气洗浊,衣物甚新。确定无毒物机关,这才将其换上。周身杂物,一一理弄好。
李仙静心沉气,环顾四周。思索此刻状况。远有温彩裳寻仇,身却深陷笼门。情况糟糕至极。
船房无窗,李仙张开重瞳。透过木墙,望得汹涌江面。依稀知道船起锚,又开始航行。
“倘若时机成熟,我再度潜江遁逃,便可离开此船。但此事不可急切,且需隐蔽。否则船中好手,跳江抓拿我。我便很难逃脱。”
李仙眉头紧锁,望着摇晃油灯。半个时辰过去,李仙推开房门,欲借口放风休息。再择良机遁逃。
两丫鬟将手一伸,挡在身前。齐声说道:“回去。无叶长老命令,你不许外出。”
李仙说道:“为何其他弟子…”一丫鬟说道:“你虽有令牌,却不通我门武道。此事可疑,叶长老未全信你。”
李仙默然。此事匆忙,他纵巧舌如簧,也难自圆其说。定藏极多漏洞。叶乘甚是谨慎,自然不信。
将门合上。
李仙自知惶恐无用,默奏“守身音”,缭绕脑海,静气熄意。盘腿而坐,五脏运浊,内练“五脏避浊会阳经”。
[你五脏运浊,熟练度+1]
……
[五藏避浊会阳经]
[熟练度:656/8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