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舆图中这条小径,按常理而言,本该是绝路。但在舆图上,却成了条得天独厚的暗道。山河地势,固然奇壮百出,难以预料。但此时此刻却需多加斟酌,恐中人阴计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谋略均非常人,均想:“这舆图已被修改,有人故意诱导,散布假舆图。我俩若真照舆图而逃,定是自投罗网!”
温彩裳凝重道:“看来苏求武另有帮手,且极擅追拿凶犯。追凶精确,诱凶无形倘若我不精风水堪舆,被如此包围,匆急间见如此暗道,定一头撞去。”李仙笑道:“我俩却不是凶犯。”
温彩裳说道:“你想如何?潜江之计,怕也困难。此人知道偷改舆图,料敌以先,势必心机深沉。有意预防潜江。而…渭虎江中尽是打捞船只,铁网投洒,天然便是屏障,倘若被铁网捞住,便困难了!”
脱险之江,反成困顿之笼。溺毙虎尸悬浮,上有江船打捞,下有恶鱼啃食。江水浑浊腥臭,绝难久潜。
李仙认真斟酌。左岸布局严密,敌手在暗,江中铁网无数,想逃脱却困难了。心想:“虎哭岭凶险神秘,万虎冲江,必藏奥秘。天运阻我,只得涉险了!”
唯有一路可行,镇定说道:“那便入虎哭岭。”
……
……
虎哭岭腹压八百里,连通神秘山脉。那山脉贯连“花水府”、“穷天府”、“重岭府”、“望岳州”三府一州。延绵数万里,不见天日,极凶极险。
富华商行行商数十年。遇过暴雨,船行不通。恐耽搁行程,便入山寻路。连人带商,尽皆失踪。
过江入岭。见树茂叶繁,腥臭味重…久闻腹部有恶烦之感。李仙眺望来路,已被茂林隐去。
李仙思衬:“虎哭岭凶煞至极,进入此处实乃无奈之举。敌众我寡,唯有如此,可求得生机。倘若真陨命此处,时也命也,无需懊恼。”坚定心意,沉江剑出鞘,劈伐杂枝树叶。
深入十数里。
天昏地暗,宛若黑夜。苍劲古树直戳天际,遮掩日光。今日阴雨绵绵,地中湿泞,甚是寒冻。
又行片刻。温彩裳面色微白。她双足受寒,加之气血本虚,伤势固结。李仙将她背起,继续行路。温彩裳甚觉宽慰,愈觉依恋。
炁沉双足,抵御阴寒。昏暗光晕渐淡,已经入夜。…李仙所站之处,皆为密集杂草,竟无处平躺休息。且水雾寒冻,虽未结霜,却无孔不入,尤胜风雪!
温彩裳说道:“看来此处很诡异。李仙…咱们要小心了。”李仙说道:“自然。”
夜视而行,李仙不知山况,为求稳妥,只等暂停探访。地上湿寒粘腻,便跳上大树树干。
李仙苦笑道:“彩裳,今夜咱俩可狼狈了。连地睡觉都无。”温彩裳说道:“乱芳山时,咱们总有山洞依附。也能遮挡风雨,此时此刻…却空无一物。勉强才有半处依身。”
李仙说道:“你有伤在身,先阖眼睡下。我今夜值守。”温彩裳心中暗慰:“李郎年纪虽轻,却很有担当。”
阴雨湿漉,疲人心神。李仙纯阳之躯、血气旺盛,强熬一夜,亦觉疲乏。翌日…山中依旧昏暗,但能看清前路。
这时深入已远。山势隐变,耳旁不时响起“哭嚎”声,声势沉闷,夹带无穷悲哀。牵人心绪,叫人不住落泪。
温彩裳喊道:“用袅袅仙音。”李仙震响骨音,清脆叮铃…哭哀之情顿减。
温彩裳说道:“武人体似天地,骨质碰撞,发出别韵声响。反而言之…天地当中,部分独特地势,也能发出别韵声响。便如人体的袅袅仙音一般!”
“方才那声音,恍如虎哭哀嚎,牵之哀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