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。
田国富知道。
自己开会的时候。
另一边。
肖钢玉估计已经落网了。
总之。
省纪委是指导办案,功劳是跑不了的。
现在急着跑去,估计也是看戏
丁家成那只老狐狸,既然已经给自己分了功,就不可能把抓捕和调查肖钢玉的高光时刻让给自己。
自己只需要安安心心将今天的会开好就是了。
京州市纪委办案点,一间经过特殊处理的谈话室内,灯光惨白,二十四小时亮着,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。
肖钢玉被带进来已经过二十四小时了。
他坐在硬木椅子上,最初的那点倨傲和镇定,在持续不断的问询和完全失去时间参照的环境下,正一点点被消磨。
他眼皮耷拉着,眼袋浮肿,但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顽固。
他反复强调自己是市检察院检察长,是副厅级干部,质疑市纪委凭什么这样对待他。
“张书记呢?我要见张树立!
或者丁家成书记!
你们这是违规操作!
我要向上级反映!”
肖钢玉的声音带着嘶哑,试图拍桌子,但手腕上的力道软绵绵的。
负责审讯的是一名省纪委检查室的副主任,姓周,面色冷峻,不为所动。
旁边坐着京州市纪委的一名骨干,负责记录。
“肖钢玉。”
周主任的声音平稳,没有任何情绪起伏。
“组织程序没有问题。
省纪委和市纪委联合调查组,有权对你进行审查。
现在,请你正面回答,关于汪金宇海外账户解冻的那两亿资金,你到底知不知情?有没有利用职务之便接触或转移这笔钱?”
“我不知道!
我说了多少遍了!”
肖钢玉烦躁地挥着手,像是要驱赶苍蝇。
“汪金宇的钱被冻结在海外,这是板上钉钉的事!
整个汉东政法系统谁不知道?你们不去查那些洋鬼子,盯着我干什么?我肖钢玉为党为国工作几十年,清清白白!”
“清清白白?”
周主任冷笑一声,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,推到肖钢玉面前。
“那你解释一下,这是什么东西?”
那是一份经过处理的ip地址分析图的一部分,隐去了关键信息来源,只突出了与肖钢玉活动轨迹的高度关联性。
肖钢玉眯着眼看了看,心里咯噔一下,但脸上依旧强装镇定:“这是什么?我看不懂!
随便弄个图就想诈我?周主任,我在政法战线几十年,这种把戏见多了!”
“看不懂?”
周主任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锐利。
“那我们就帮你回忆回忆。
资金解冻当天,以及随后几次关键操作的时间点,你人在哪里?使用的什么电子设备?网络信号源在什么位置?肖钢玉,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?现在的技术手段,比你想象的要先进得多!”
“我我那天在办公室,还能在哪?”
肖钢玉眼神闪烁。
“我每天处理那么多公务,哪记得清具体时间在干什么?至于网络办公室、家里都有91i-fi,这能说明什么?”
“说明你在撒谎!”
周主任猛地提高声调,手掌在桌面上重重一拍,震得肖钢玉一哆嗦。
“汪金宇已经交代了!
是你!
肖钢玉!
利用单独提审的机会,关闭监控,威逼利诱,套取了他的账户信息!
是你操作了这一切!”
“他放屁!”
肖钢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,脸色涨红。
“汪金宇他是个什么东西?一个彻头彻尾的贪污犯!
他的话也能信?他这是血口喷人!
诬陷!
对,就是诬陷!
他想拉我下水!”
“诬陷?”
周主任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那他怎么会知道操作的具体时间点和部分路径?难道是他未卜先知?肖钢玉,铁证面前,你还敢狡辩!”
“证据?你们有什么证据?拿出来啊!”
肖钢玉梗着脖子,企图做最后的挣扎。
“就凭汪金宇一张嘴?就凭这不知道哪里来的破图?我告诉你们,不够!
这定不了我的罪!
我要见律师!
我要向上级申诉!”
看着他这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,周主任和旁边的记录员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周主任不再跟他废话,对门口守着的两名工作人员点了点头。
张树立一直在隔壁监控室看着。
看到肖钢玉依旧负隅顽抗,他面无表情地对身旁的专案组成员下达了指示:“按计划进行,上措施。
注意分寸,不能留下把柄。
目标,击垮他的心理防线。”
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