诡谲的氛围被怒火烧的微不足道。
冰凉的盥洗池靠着田羹献腿,好像给予了一些勇气。
“我只是想问,凭什么这么对我?”
“明明给了选择,但是这根本不是选择。
你们只给了我一条路!”
张海桐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,这个动作没有任何意义。
但是在这个时候做出动作,就代表接下来言的人是他。
“你确实没有选择。”
张海桐的手不知何时又揣回兜里,他踱步走进盥洗室——事实上这间盥洗室真的很大,因为整座医院都是张家的。
作为一家私人医院,里面的设施豪华一点没有任何问题。
幸亏空间够大,不然张海桐都不一定能进去。
他一边围着田羹献绕圈,一边说:“如果你有的选,就不会在巷子里等死。”
“如果你有的选,你就不会饿的快死掉。”
“如果你走得远,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,被重新打扮成一个人的样子。”
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明明很小,甚至很闷。
听在田羹献的耳朵里却非常清晰,好像和缓慢沉重的心跳同频。
“相反,是我。”
张海桐顿了顿,从兜里掏出刚刚捂热的手指向门外的张海侠。
“是我们,让你在这里对我们大吼大叫,让你以为你有选择。”
“你现在还不清楚,原本的脸会给你带来什么。
你长成那样,就注定不会有选择。”
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。
尤其是后面那一句,什么叫你长成那样?好像我原来的脸有多么不堪入目一样!
不管怎么说,原来的脸都比现在伪装过的脸好看啊!
田羹献有点气急败坏了,但他根本说不出来任何话。
因为他被张海桐说愧疚了,因为张海桐说的完全正确,他甚至想不到反驳的理由。
难道自己想死吗?肯定不啊。
因此张海桐的论点完全站得住脚。
“你觉得这张脸是我们的目的,其实不是。”
张海桐的手指略过盥洗池中的水,随后停下不再走动。
他正好停在田羹献身前,食指按在他脸上擦了一下,力道很大。
大到田羹献以为自己的脸皮要被张海桐剐下来,疼的整张脸都皱成一团,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再睁开眼,张海桐的手指就在眼前。
两根奇长手指上沾染着一层浅淡的褐色物质,那显然是从自己脸上刮下来的。
张海桐的手指早就沾了那种药水,刚刚又碰了水,勉强对田羹献脸上的伪装有用。
“你以为我们给你弄一张假脸是害你,错了。”
“因为这张假脸,你才能在医院里安安稳稳躺一个月。
否则不知道这中间哪一天,你就被绑走了。”
张海桐收回手,转身走出盥洗室。
仿佛演练好了一样,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。
田羹献根本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,又怎么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进来了。
那个人的气质也很独特,哪怕他只扮演一个喽啰的角色,也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。
这人将盒子递给张海侠,微微颔,便退了出去。
张海侠打开盒子,露出来一张脸。
盒子里一大半空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填满,外面铺了一层黑色的布。
黑布上面,就是一张人脸。
苍白的人皮和黑布对比格外明显。
田羹献很快就确定那确实是一张人皮,一张完整的脸皮。
他当乞丐的时候见过不少死人,人身上的部件什么样,他都很清楚。
最诡异的是,那张脸和他原本的脸很像。
他甚至不能确定人皮在原来的人身上的时候,他们会不会更像。
“这张脸皮就是从跟你差不多的人身上割下来的。”
“你离开后,也许和他的下场差不多。”
张海侠说完,将盒子盖上。
“如果你愿意听从我们的安排,你会有一个新的身份和一笔可观的财富。
它们都是正规来路,不会产生任何纠纷。
那之后的人生如何,是你的事,没有任何人会来干涉。”
“如果不愿意,我们也会给你安排后路。
你可以喝下这瓶药水,忘掉这里的一切。
我们会给你安排合适的身份,至少能养家糊口。
至于之后会生什么,谁也不清楚,但那也与我们无关了。”
张海桐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只玻璃瓶,里面是一种淡红色液体。
这种液体喝下去后,确实会出现失忆状况。
但是会忘记多少,忘到哪种地步,张家人也无法控制。
他曾经问过张家专司医药的族人,这种药剂来自哪里。
那些族人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,如果追根溯源,那这瓶药成分简直杂乱的令人头大。
药剂诞生的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