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官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抽出一双筷子。
那碗面上来的时候,直接开吃。
“你似乎吃不惯长沙的辣子。”
张副官说。
“你一个一点辣不吃的人,还管我吃不吃?”
张海楼说的没错,张副官的碗里一点辣子都没加,清汤寡水的。
“所以我才问你。”
张副官仿佛只是和他闲聊。
“张先生呢?”
在张副官这里,张海楼是直接叫名字加敬称。
张姓则特指张海桐。
“睡觉。
我这叔叔有个怪癖,睡觉不爱人打扰,非要睡到舒服为止。
你有什么要说的,就告诉我,都一样,没有区别。”
张海楼坐在摊位上感觉看他吃有点尴尬,于是又让店家上了一碗。
张副官笑了笑,说:“佛爷让我来说一声,明天下午火车到站。
中间会停十分钟,不能耽误。
要做什么,一定提前准备。”
这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传话,张副官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。
而且佛爷也没让他一定传话给谁,所以恰如张海楼所说,跟谁讲都一样。
他很佩服这两个人的勇气——也有可能是过于自信的鲁莽。
当兵的和混迹江湖的是两种人。
当兵再混蛋,多少也会听令行事。
但混江湖的没有这种说法,行事相对简单又更为复杂。
张海楼埋头苦干,吃完第二碗面,张副官连带着张海楼那一份一起付了钱。
临行前,他回头说:“江边风景不错,今晚手艺人多,比较好玩。”
“你可以去那边散散步,长沙的夜景不会辜负你的期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