旗上。
“先渴死的,未必是我们。”
他猛地举手。
在他身后,一面大旗被狂风猛地扯开。
青蓝色为底,一条狰狞咆哮的银龙在风中狂舞。
这是大乾的战旗。
旗杆沉重地顿在热沙中,激起一片金黄的烟尘。
死寂的军阵内,无数干裂的嘴唇蠕动。
刀枪落入手中,弓弦被悄然勒紧。
甲叶相撞的细微刮擦声连成一片。
那是黑压压的大部队,准备撕咬猎物前最后的低沉嘶鸣。
地平线上,那黑色的潮线骤然提速。
赤血盟的战鼓如同滚过天际的闷雷,压过了呼啸的风沙。
杨光年的突围之策,在损失了两波手下统领后,最终还是成功了。
猩红的帅旗卷动着,开始向前涌动。
没有试探,没有虚招,在这片滴水成金的地狱,一切多余的花巧都意味着自取灭亡。
赤血盟的前锋如同一群被逼到绝境的狼。
嘶吼中带着粗嘎的呐喊、卷起的蔽日黄沙和闪烁着饥渴寒光的刀锋,凶狠地扑了上来。
沙海沸腾了,地面上的砂砾都开始在无尽的怒喝中震颤。
柔软的黄沙,化作了吞噬生命的恶鬼,将一具具尸首吞噬。
两支庞大而疲惫的骑兵步兵交汇而成的洪流,裹挟着数年的仇恨与存亡的决绝。
在金色的沙海上,沉重而缓慢地轰然对撞!
刺耳的金属撞击声、兵刃入肉的闷响、濒死的惨嚎、刀锋折断的刺耳爆裂声瞬间交织在一起,在热浪蒸腾的空气中黏腻地扩散开来。
一杆刺出的长枪刚刚穿透敌人小腹。
还未来得及拔出,另一把缺了口的斩马刀便兜头劈下。
将头颅连同残破的铁盔一起斩碎。
一个士兵绝望地举起卷了刃的战刀格挡。
却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手臂弯折成一个诡异的弧度。
断骨甚至刺穿了甲片的连接处,他带着扭曲的表情颓然跪倒。
旋即被无数奔突的战靴踏进滚烫的黄沙。
没有后退的空间,沙丘起伏,每一步都陷在虚软的陷阱中。
只有相互挤压,相互撕裂。
战况在最原始、最血腥的层面疯狂拉锯。
杨光年裹在一身漆黑的厚重铁甲中,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。
他策马立在一处较高的沙丘上,目光沉沉地扫过底下血肉磨盘般的战场。
大乾军,尤其是中路常白山亲率的重装步兵。
构成了一道道顽强而血腥的堤坝。
那柄象征着他无上权威的猩红帅旗,被沉重地顿在身边的沙地上。
旗角猎猎飞舞,像一面嗜血的招魂幡。
“耗!给我拖死他们!”
他咆哮的声音通过面甲传出,带着沉闷的回响和一种志在必得的凶戾。
这是他最后的机会,相比于大乾,赤血盟现在才是真的缺衣少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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