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青青的安排迅速而周密。
李武立刻挑选了几个当年走镖时信得过的老伙计,都是身手利落、嘴严心细的人。
他们假装收工,实则借着夜色掩护,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了工地几处关键且隐蔽的角落,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,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。
一连两个夜晚,工地上除了风声虫鸣,并没有出现可疑的人。
李武等人没有气馁,更没有半途而废,而是继续耐心地蹲守。
第三个夜晚,月黑风高,正适合恶人出来兴风作浪。
刚过二更天,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地出现了。
他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工地。他显然提前踩过点,目的明确,直奔那几处尚未完工的房基,从怀里掏出些什么东西,聚精会神地在地上鼓捣着。
“动手!”李武低喝一声,如同猛虎出山,第一个扑了上去。
那黑影反应极快,听到脑后恶风不善,跳起来极速狂奔。
但哪里是李武这群经验老道的镖师的对手?
李武早就在周围布下了绊脚绳,那人没跑出去多远,脚底一个踉跄,摔倒在地。
镖师们一拥而上,把那人按倒在地,捆了个结结实实,嘴里也被塞了破布,防止他咬舌自尽或是呼喊同伙。
众人将他拖到临时搭建的工棚里,点亮火把。
灯光下,看清了那人的脸——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,面目粗糙,带着一股寻常人没有的狠戾,绝非他们之前怀疑的陆家任何人。
李武扯掉他嘴里的布,厉声喝问:“说!谁指使你来的?”
那人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,眼神凶狠又带着几分痞气,梗着脖子叫骂:“呸!爷们儿拿钱办事,栽了就栽了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想从爷嘴里套话,没门儿!”
李武大怒,砂钵大的拳头眼看就要落下,却被旁边的人拉住:“武哥,先不急于下死手,咱们要问出他的幕后主使人来。”
李武强压火气,和几个兄弟轮流审问,威逼利诱,甚至动了些拳脚,将那人打得鼻青脸肿。
可那人竟是个硬骨头,咬死了牙关,除了哼哼几声,一个字都不肯多说,眼神里满是挑衅,仿佛吃定了他们不敢下死手。
眼看僵持不下,天色将明,林青青得到了消息,匆匆赶来。
她看了看那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依旧桀骜的贼人,眉头微蹙。
严刑拷打看来是无效的,反而可能激起他的逆反心理。
她沉吟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,对李武低声吩咐了几句。
李武先是愕然,随即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来,连连点头,立刻让人去准备。
不一会儿,东西备齐了:一张长凳,几根结实的绳子,还有一小罐浓稠的蜂蜜。
最后,一个汉子牵来了一头正在“咩咩”叫的山羊。
那贼人看着这奇怪的阵仗,脸上露出了些许茫然和不安:“你……你们想干什么?”
李武也不答话,和兄弟们一起,七手八脚地将那贼人死死按在长凳上,脱掉他的鞋袜,将他的双脚脚底板牢牢捆在凳腿一端,令他无法挣脱。
“奶奶的,有本事给爷来个痛快的!弄头畜生来算怎么回事?”贼人挣扎着叫骂,心里却开始发毛。
林青青走上前,平静地看着他:“最后问你一次,指使者是谁?”
“不知道!”贼人依旧嘴硬。
林青青不再多言,对李武点了点头。
李武立刻用刷子蘸了厚厚的蜂蜜,厚厚地涂满了那贼人的两只脚底。
那冰凉黏腻的触感让那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他预感到了极大的不妙,拼命扭动:“混蛋!你们到底要干嘛?”
这时,那头山羊被牵到了脚边。
山羊嗅到蜂蜜甜腻的香气,兴奋地“咩”了一声,毫不犹豫地伸出粗糙的舌头,对着那涂满蜂蜜的脚底板就舔了上去。
“呃啊——!哈哈哈哈哈!!”那人先是惊得一声怪叫。
随即那无法忍受的、钻心蚀骨的奇痒瞬间爆发,让他爆发出根本无法控制的大笑,“哈哈哈哈哈!住、住手!哈哈哈!痒死我了!哈哈哈!”
山羊舔得越发欢快,一下又一下,那痒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贼人的神经。
他笑得浑身抽搐,眼泪鼻涕齐流,腹部痉挛般疼痛,几乎要喘不上气。
“哈哈哈……停、停下……我说!哈哈哈……我说了啊!”
不过片刻功夫,他那所谓的硬气就在这极致的精神和肉体折磨下土崩瓦解。
这种想笑不能停、痒入骨髓却无法挣脱的感觉,比纯粹的疼痛更让人崩溃。
李武一挥手,让人把山羊暂时拉开。
那人瘫在长凳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脸上又是笑出来的眼泪又是恐惧的汗水,狼狈不堪,看向林青青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惧。
这女人是魔鬼吗?
想出来这么恶毒的法子!
“是……是顾……顾斌少爷……是他给了我十两银子,让我来埋这些东西,说……说只要让你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