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解释,“我在翊坤宫有眼线,你给苏采薇下药的风声传到我那里了。你不会无缘无故冒风险给苏采薇下那么阴狠的毒,除非你跟苏采薇有不得不报的仇。那时我便知道,我也躲不过去。”
她的眼泪从眼眶滑落,“既然如此,你还答应跟我私奔?”
“我想赌一把,或许蛮蛮心中有我,或许我是例外。可是我赌输了,但我不后悔,能死在蛮蛮手里,总比死在裴墨染手里好。”裴云澈为她擦去眼泪。
云清婳拍开他的手。
裴云澈的手缓缓攥成拳,他挤出宠溺的笑,“蛮蛮,保重好身子,想做什么便去做,不要再消磨自己了。我们是同一种人,活得自私些,没什么不好,你应该不想在地府跟我相见吧?”
她笑了,“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了。”
一道白光闪过,云清婳眼前一片白,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耳边只回荡着轻飘飘的声音:“若有来世,我一定早些看清自己的心,不把蛮蛮让给任何人。”
云清婳的身躯轻颤,她缓缓睁开眼,窗外一片漆黑。
她正在裴墨染的怀里。
裴墨染轻拍她的背脊,“做噩梦了?你才睡了一个时辰,再睡会。”
她的喉咙发干,声音干涩道:“我梦见裴云澈了。”
裴墨染的脸倏然阴沉,“你为何梦见他?你男人就躺在你身边,你怎么敢梦见其他男人?你们在梦里做什么了?”
他的话越说越酸,云清婳好像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醋味。
她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,她拧着他的耳朵,恶狠狠道:“你再发疯!你……”
裴墨染快一步捂住她的嘴,他像是未卜先知似的,笑道:“你又想说我会梦到那个贱妇是吧?休想说!”
云清婳白了他一眼,拿开他的手。
他们果然太熟悉对方了,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下一句要蹦出什么话。
“裴云澈只是让我保重身子,仅此而已。”她道。
裴墨染的脸色愈发难看,老人说死人是不该在梦里说话的。
偏偏裴云澈还让蛮蛮保重身子。
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。
就好像他要失去蛮蛮了。
他的双臂加重力道,紧紧拥着她,“嗯,你是该好好保重身子,就当是为了孩子,算我求你。”
“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。”她打了个哈欠,恹恹地说。
裴墨染心疼地看着她,“蛮蛮,究竟要我怎么做,你才会高兴一些?嗯?”
云清婳的嘴角勾起无奈的弧度。
她早就说了,可是裴墨染不答应啊。
……
太皇太后又在张罗选秀的事,此次选秀并非从民间筛选秀女,而是从各个官员的家中选拔,这可以拉近官员与皇室的关系,关乎朝堂的稳定。
云清婳无心操持,她把此事全权交给魏娴处理。
没几日,魏娴便将名单送来坤宁宫给云清婳过目。
她草草翻看了一遍,便盖上了皇后印章,一式两份呈给慈宁宫、养心殿。
“真是没完没了了,国丧还没过,明里暗里都选秀两次了。倘若国丧期满,后宫还不知要涌进来多少人。”飞霜端来一杯热茶,给云清婳暖手。
云清婳分析道:“裴墨染才登基,朝野中的官员多是不服他的,为了权力制衡,这是最简单的办法。”
飞霜似懂非懂,“皇上也是身不由己。”
云清婳的嘴角勾起了讥诮的弧度。
原着小说里,裴墨染跟姐姐在一起后,裴墨染力排众议,绝不纳后妃。
后宫中仅有姐姐一人,他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。
她不是姐姐,她跟裴墨染为了皇位机关算尽、无所不用其极,走遍了捷径。
所以现在裴墨染为了皇权稳固纳妃,也没什么不妥。
“我交代的事,办妥了吗?”她斜睨着飞霜。
飞霜颔首,“都办妥了,无人知晓。”
云清婳颔首。
晌午时,裴墨染来了。
他的神情有些心虚,打量着她的脸色,战战兢兢道:“蛮蛮……”
云清婳正站在书桌前,捏着狼嚎毛笔,描摹着孩子的玩具图纸。
她瞥了他一眼,开门见山,“我没生气,你又不是第一次纳妃。”
他一噎。
“蛮蛮,你切莫多想,我心中只有你跟孩子。”
裴墨染说话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,像是害怕她不相信。
云清婳颔首,“我知道,你是为了江山,为了承基。”
还是那句话,原着小说已经发生了改变,早就不是什么纯爱的内容了。
她又不是来跟裴墨染谈恋爱的。
与她而言,男人的钱跟权在哪里,爱就在哪里。
“过几日选妃,不如蛮蛮随我一起?你说选谁,我听你的。”裴墨染在变相表忠心。
她乜了他一眼,蔫蔫道:“放过我吧,别让我操劳这些了。”
裴墨染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在乎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