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榻咯吱作响,裴墨染吻着她的眉眼,一遍遍地说道:“蛮蛮,我爱你,你还爱我对不对?”
她想闭口不言,可裴墨染实在太会,害她不得不噙着泪,软声求饶,“嗯,爱你……”
反正床榻上的话,岂能当真?
裴墨染不知疲倦的掠夺。
只有如此,他的心才有片刻是安稳的,他才能获得少许安全感。
云清婳知道她狠心。
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。
没办法,她情感缺失又来自现代,男人不洁,在她这里就已经避大雷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床帐中的旖旎才消散。
天边的晚霞透进窗棂,将屋子染上半边红色。
云清婳的身子化成一滩水,无力躺在裴墨染的臂弯上。
他拥着她,双眼泛红,湿漉漉的,“蛮蛮,就当为了孩子,试着爱我好不好?”
裴云澈死了,苏采薇死了,就算再迟钝的人也知道事有蹊跷。
尽管没有查证,但他猜到蛮蛮是为了给谢容音报仇。
而他,甚至孩子,都是蛮蛮复仇的工具。
“我不懂怎么爱人。”她似笑非笑,“这个时辰,夫君该去上朝了。”
“蛮蛮,别这么冷漠。”他的语气满是卑微。
云清婳叹了一声,无奈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,“这下满意了吗?”
若是一个吻,能终止裴墨染的喋喋不休,那她愿意吻他。
在她看来,他们二人是盟友关系,没必要闹得太僵,表面上过得去就行。
她是个害怕麻烦的人,她若是太绝情,裴墨染反而会缠着她闹。
她何必自找麻烦呢?
裴墨染的嘴角顷刻上扬。
瞧,狗男人很好哄。
“蛮蛮,我会让你爱上我的,我们要携手到老。日后你想如何都好,我不会有异议。”他边起身边道。
云清婳的神情莫测。
换作其他人,可能早就感动了吧?
可是裴墨染强加给她的“深情”,有没有问她要不要呢?
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幸福,没人在乎她究竟幸不幸福。
……
裴墨染的圣旨下来后,御花园中争妍斗艳的女子都散了。
唯有玉容不肯离开,她捏着毛笔,在被挂起的宣纸上笔走龙蛇,一边跳舞一边展现书法功底。
晚香的心脏突突直跳,她劝道:“公主,咱们快回寝殿吧,圣上不准后宫妃嫔招摇过市,若是冲撞了圣上就不好了。”
“哼。”玉容不屑地冷嘁,“那些女人岂能跟我相提并论?她们是在争宠,而我只是在练习书法,展现才华。”
晚香歪着脑袋,良久没有反应过来,她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。
就在这时,拱圈门传来整齐的脚步声。
贵不可言的气场以倾倒之势压下,整个御花园陷入了低气压中。
四下寂静,落针可闻。
“公主,陛下驾到。”晚香扯了扯玉容的袖子,迅速跪下,“参见皇上。”
可玉容佯装不知,她像是沉浸在书法的意趣之中。
她捏着毛笔挥斥方遒,动作越发浮夸。
裴墨染路过凉亭时,看到了玉容,眼中出现了诧异。
玉容心里想着,裴墨染一定是特意来看她的。
但她不能主动!
要装成云清婳那样坚韧不屈、欲拒还迎。
上一世,她不就输给了云清婳的脸蛋跟才气?
所以这次穿书,她向主神许愿自己能够拥有貌美的容颜跟脱俗的才情。
她就不信裴墨染不会心动。
毕竟是她先跟裴墨染认识的,而且他跟裴墨染认识的时间比云清婳长!
这一次,她一定不会输。
思及此,玉容双臂摆动的幅度更大了,她抡圆肩膀,将毛笔甩到飞起,奔放的狂草从笔下倾泻而出。
与此同时,一滴墨点也从笔尖甩了出来,直直地朝圣驾袭来。
裴墨染敏捷地侧身一闪,王显跟其他宫人纷纷拦在他面前。
墨汁险些溅到龙袍上。
登时,他的眸子暗淡下去。
玉容是背对众人的,她听到身后的动静,以为他们是被自己精湛的书法技艺所震撼,为之折服。
她压制住上扬的嘴角,一转身,状似受惊,“啊?皇上恕罪,臣妾方才没听见。”
玉容徐徐屈膝跪下,脸上出现了愧疚。
裴墨染的眼神冷得几乎要凝结成冰,这么蠢笨的人世间真是难见。
“朕差点把你忘了。”他幽幽地吐出这句话,声音像是掺了冰碴。
晚香的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,她听出不对,已经在邦邦磕头了。
宫人噤若寒蝉,面色凝重,大气不敢喘。
可玉容的脸颊泛红,娇羞地垂下头,就像在等着被临幸。
“朕不是说了吗?后宫中人不准在御花园争妍斗艳,你把朕的话当做耳旁风?”他的话轻飘飘地落下,却让人胆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