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心殿外。
妃嫔、皇子、公主早已整整齐齐地跪好。
太医院的太医全体出动,他们焦急地在门外来回踱步。
内务府的宫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整齐站着,每个人手里拿着孝衣。
倘若国丧,他们便会立即出动,给各个皇亲国戚送去。
御前太监的眼圈泛红,他看见云清婳、“裴墨染”
匆匆迎上来,“殿下、太子妃快来,殿下就等您们了。”
进了养心殿,只见裴玉珠、皇后、裴云澈守在皇上的榻前。
皇上的双眼不似之前,褪去了混浊,今夜竟格外的明亮。
他没有咳嗽,定定地看着裴墨染、云清婳,“墨染,太子妃。”
“儿臣参见父皇!”
云清婳、“裴墨染”
行礼。
皇上的眼神从“裴墨染”
的脸上扫过,最后定格在云清婳的脸上。
他的眼神复杂,其中蕴含着千言万语,可却不能言之于口。
云清婳隐约领悟到他的意思,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。
今晚无论生什么,她都会灵活应对,随机应变。
“墨染,江山日后……”
皇后哭得梨花带雨,立即打断他的话,“陛下,您疼爱了云澈这么多年,云澈真的没有机会了吗?”
皇上像是胸口遭到了重击,一口瘀血堵在胸口,气得他胸闷气短,噗呲——
一口血竟真的呕了出来。
“皇上,皇上……”
皇后心疼地哭喊,用帕子给他擦拭嘴角、胸口的血。
皇上的瞳孔凸出,狠狠瞪着皇后,胳膊颤抖地指着屏风外,“滚!
给朕滚!”
别说皇上,就连裴玉珠、裴云澈、云清婳都嫌弃至极。
皇后说话做事从来不分场合。
皇后委屈的眼眸轻颤,她还想说话,便被箬竹强行拽走。
太蠢了!
皇上今生最大的错误,或许就是立她当了皇后。
“墨染,江山日后就托付给你了。”
皇上的眼珠子一轮,看向裴云澈,“你一定要善待云澈,否则朕在下面也不会放过你!”
“裴墨染”
扑通跪在地上,他叩,“父皇乃真龙天子,洪福齐天,必不会出事。”
云清婳不由得在心里暗叹。
瞧!
这个假裴墨染的嘴巴多甜。
皇上微微一怔,他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,“朕要你誓!”
“儿臣誓,必会善待贤王。”
裴墨染字字铿锵。
裴云澈的手紧紧攥住,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,不甘、嫉妒、埋怨的情绪在心里作怪。
真是虚伪!
倘若父皇真的担心他被害,为何不把皇位传给他?
皇上眉宇间那抹隐约的忧色悄然淡去,似是心头大石终于落地,透出一丝宽慰。
他又看向裴玉珠,“皇姐,朕要你监督墨染。
倘若他违背誓言,你不能要出面护着云澈。”
裴玉珠用手捂着嘴,她叹了口气,“皇上说笑了,墨染自小便孝顺。
更何况我人微言轻,倘若真到那一步,墨染怎会听我的?”
皇上早有预料,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,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,“朕会让你摄政,你膝下无子,朕信得过你。”
“皇姐,当年是朕糊涂,不该相信小人谗言,赶你离开京城。”
裴玉珠的眼底闪过暗芒。
事情比她想的还要顺利!
不费吹灰之力,她就是史上第一位女摄政王了。
她突然改变了主意,不想徐徐图之了。
事已至此,她何不杀死裴墨染,扶持苏灵音的孩子上位?
挟天子以令诸侯?
“我必不会忘记皇上的嘱托,定会护住我裴家的江山!
日月山河永在,大昭江山永在。”
裴玉珠朝他拜了拜。
皇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,合上了双眼。
再也不出一丝动静。
众人屏息凝神,面面相觑。
皇上这是……?
忽地,他从嘴里气若游丝地挤出一句话,“朕乏了,退下吧。”
裴玉珠因为心虚,吓得一颤。
“是。”
几人绕过屏风,去往前厅。
裴玉珠再也不遮掩,她笑了,“皇上也就这两天了,墨染,日后姑姑会好好照顾你的!”
“……”
“裴墨染”
瞥了她一眼。
云清婳厉声斥道:“长公主慎言,殿下是储君,您就算日后摄政,也别忘了尊卑有别!”
裴玉珠笑吟吟地看着云清婳。
那赤裸的目光,让她十分恶心。
裴云澈立即挡在云清婳的身前,“长公主可知耻?可懂人伦纲常?在父皇的病榻前,你怎敢冒犯太子妃?”
皇后立即帮腔,“云澈,太子都不护着太子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