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朦胧的旅客此刻都完全清醒了,目光在张小睿和那个男人之间来回移动。
被抓住的男人身体猛地一僵,随即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般炸开来。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突然涨得通红,从脖颈一直红到耳根,额头上青筋暴起。他猛地甩动手臂,试图挣脱张小睿的钳制,同时唾沫星子四溅地怒吼道:
“你,你当兵的血口喷人,凭啥污蔑我?”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,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在车厢里回荡,“大家都看看啊,解放军随便抓人啦,冤枉好人啦。”
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,有人窃窃私语,有人伸长脖子想看个明白。男人的表演越发激动,他甚至用另一只手指着张小睿的鼻子,眼睛瞪得溜圆:“我好好在这儿睡觉,招谁惹谁了?你上来就抓着我喊小偷。证据呢?你拿出证据来啊。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高,几乎是在嘶吼:“当兵的就了不起了?当兵的就能随便冤枉老百姓了?我告诉你,今天你要不给我个说法,我跟你没完!”
男人激烈的嘶吼仿佛一个信号,原本只是围观的人群像是被投入了巨石的滚水,瞬间翻腾起来。
几个原本在附近、看似毫无关联的旅客猛地站了起来,迅速围拢过来,隐隐形成一个小圈子,将张小睿和那个深色夹克男人围在中间,七嘴八舌地声援起来。
“对啊,凭什么抓人?”一个瘦高个男人尖着嗓子喊道,“解放军同志就能乱来啊?证据呢!”
“就是,看他穿得老实巴交的,怎么可能是小偷?别是你看错了吧!”另一个矮胖的男人在一旁帮腔,故意用身体挤了挤周围的人群,制造混乱。
一些爱看热闹、或是本就心存疑虑的老百姓也跟着议论起来,声音嘈杂,嗡嗡地汇成一片,压向张小睿。
“搜身,搜他的身不就知道了。”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提议。
“胡闹,搜身是能随便搜的?要讲法律,快去叫乘警”立刻有人反驳。
“那也不能让解放军同志随便冤枉好人啊,抓贼拿赃,捉奸拿双,证据拿出来啊。”
“对啊小姑娘,你说你看见了,东西呢?没东西可不能乱说……”
“看他急得脸都红了,不像装的啊……”“这当兵的女娃子也太凶了……”
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,有质疑,有起哄,有貌似公正的调解,更多的是混乱的喧哗。
男人的那些同伙混在人群中,不断煽风点火,把水搅浑。
张小睿哪经历过这个,她只觉得无数张面孔在眼前晃动,无数声音钻进耳朵,像一团乱麻,理不出头绪。
她紧紧抓住男人的胳膊,一张俏脸涨得通红,不是害怕,而是面对这种胡搅蛮缠的场面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让一让!都让一让!别围在这儿!”一声洪亮而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喝声从人群外围传来。
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缝隙。只见那位列车员大姐正领着一位身穿警服、面色严肃的乘警快步赶来。
乘警身材高大,他一边往前走,一边用手臂拨拉着堵得水泄不通的乘客。
“靠边,都靠靠边,别堵着路,有什么好看的?都回到自己位置上去。”乘警的声音不高,却极具穿透力,带着一种命令性的口吻。
“怎么回事?谁喊的乘警?”乘警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,瞬间镇住了场面。他先看向张小睿,又扫向被她抓住的男人。
刚才还七嘴八舌、喧哗无比的人群顿时安静了许多,那些煽风点火的声音也暂时消失了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乘警身上。
“警察同志!警察同志您可来了。”
丢钱包的男人连滚带爬地从座位上挤了过来,他眼眶通红,里面蓄满了泪水,嘴唇哆嗦着,几乎要跪倒在乘警面前。
他一只手死死抓着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