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冥老祖以血祭开启冥界之门,释放出冥神残魂。
千年前被斩灭的九婴妖神被唤醒,与冥神爆发惊世大战。
神魔碰撞的爆炸威力撕开了血狱结界,夜离被卷入爆炸冲击波中生死不明。
当玄冥狂笑着吸收两大残魂力量时,体内却浮现另一张转动的魔瞳面孔。
“桀桀……这具躯体终归是本尊的……”
那竟是被封印万年的圣魔残魂。
血狱深处。
那不是光,是从大地被活生生剖开的裂隙中溢出的浓稠黑暗,粘稠得像凝固的亿万亡魂,带着一股让夜离骨缝都浸透冰寒的恶寒气息。猩红黏稠的岩浆在裂隙边缘迟缓地翻滚,仿佛大地不甘心的血液,每一次迟缓的鼓动,都让脚下这早已被腐蚀得千疮百孔的大地震颤**。
裂隙正中,矗立着玄冥老祖那干瘦枯槁得如同活尸般的身影。他脚下那方圆数十丈的血祭法阵,其沟壑里依旧流淌着刚刚耗尽数十条无辜性命才凝成的血浆。此刻,浓郁的血光犹如垂死的凶兽最后的挣扎,疯狂舔舐着那道撕开的虚空裂隙。他那皮包骨的双臂高高举起,扭曲的十指死死抠进裂隙边缘那片无形的黏稠黑暗中,口中断续吟诵的古魔咒语干涩刺耳,如同墓穴里拖出的石棺在砂砾上反复摩擦,每一个音符都浸透了令人窒息的腐朽与邪恶。
血光与黑暗在玄冥的身前剧烈地撕扯搏斗。裂口在扩大。黏稠阴冷的冥气从中泄出,瞬间便将周遭翻涌的暗红岩浆冻结。一层惨白凝重的霜花以令人心悸的速度蔓延开来,所过之处,一切躁动的声响都被吞噬,只剩下一种死寂的真空与绝对零度般的寒意。
夜离死死攥着血煞剑冰冷的剑柄,锋利的棱角几乎陷进掌骨缝隙。他像是风暴即将来临前岸边死死吸附在礁石上的海贝,试图将体内每一丝气力都凝聚在下盘,双足深陷入龟裂迸碎的地面。那迎面而来的冰冷恶寒仿佛有形之物,穿透肌肤,直接冻结血液,每一次艰难的呼吸,胸腔都如同被无数生锈的冰针搅动着撕扯。他甚至能听到,自己温热血脉在绝对低温下濒临冻结的、细微却惊心动魄的碎裂声。
“不够…还差一线!”玄冥老祖嘶哑的咆哮刺破了这沉重的死寂,干枯的脸上那双深陷眼窝里跳动着近乎癫狂的赤芒。布满青筋的右手猛地一探!在后方侍立的几个冥殿徒众还未发出一声惨叫,身体便在无形的恐怖巨力下轰然爆裂!骨肉被碾磨成最微小的血雾颗粒,像被无形巨口吸食般,呼啸着卷入那不断扭动的虚空裂口!惨嚎的回音甚至来不及在死寂中扩散,便消失在裂隙深处。
血祭的力量骤然暴涨!那道吞噬一切的黑暗裂口猛地发出一阵无声的剧烈痉挛,然后……
裂开了!
一个朦胧的、由最纯粹黑暗凝聚而成的影子挣扎着,被无形的恶力从裂口深处狠狠抛了出来!
那只是一个人形的轮廓虚影。它悬浮在被撕裂的虚空入口处,每一次若有若无的脉动扭曲,都令整个血狱的空间与光线一起发生痛苦的弯曲畸变。粘稠得令人灵魂凝结的幽寒从它身上弥漫开来,连时间似乎也被冻结在其周围。没有五官,只有一个类似头部轮廓的位置上,缓缓旋动着两点最为纯粹的混沌暗光,仿佛是宇宙诞生前吞没一切的虚无本身。
冥神残魂!
连玄冥老祖,在那两点深渊魔瞳的“注视”下,枯瘦的身躯也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一瞬,喉间发出沉闷的喘息。那是源自生命本源、面对更高阶死亡具象时的天然战栗。
就在这一刻——
轰!!!!!!
死寂被彻底、粗暴地碾碎!
一个暴烈到无法想象的声音自血狱最核心的地底炸开!那并非岩石崩裂或熔岩喷涌能够诠释的巨响。那是愤怒本身,是积蓄了千年、万年、乃至亿万年毁灭意志的终极咆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