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么俗套又可怜的剧本。”他嗤笑着,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,脚步却微微调整,站到了一个更隐蔽、更便于催动整个邪恶仪式的方位。
那暴怒的吼声也如同强心剂注入苏清歌即将窒息的胸腔。束缚着她手脚的铁链猛地一抖,她拼尽全力昂起头,喉间爆发出破碎却凄厉的嘶喊:“李云天!别过来——这是个陷阱!阵……”
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剧痛骤然切断!
身下,整个血池阵法仿佛被瞬间点燃!
嗡——
刺耳的嗡鸣猛然拔高数个音阶,变成了尖锐的嘶嚎!九尊蛇头石雕上蜿蜒如血管的符文瞬间绽放出刺眼欲盲的血光!祭坛核心处,无数道浓稠如实质的猩红血流不再沿着沟槽缓缓流淌,而是咆哮着冲天而起!血色光柱瞬息凝聚,在空中纵横交织,构成一张覆盖整个祭坛穹顶、繁复到令人晕眩的巨型光网!
血色光网形成的同时,一股沛莫能御的恐怖压力骤然降临!空气变得像流沙一样迟滞粘稠。苏清歌感觉自己被死死摁在冰冷的石板上,铁链仿佛嵌入了骨头,肺腑被无形巨手狠狠挤压,吸入口鼻的不再是空气,而是灼热的熔铁!
她甚至能看到祭坛边缘的空气在剧烈扭曲,光线被那张血网吞噬、折射,形成扭曲荡漾的边界。那是屏障!一个由极恶古阵力量构成的、隔绝一切的囚笼!
紧接着,那笼罩穹顶的血色光网猛地向下压落!如同倒扣的血色巨碗,轰然罩下!碗壁上繁复的光纹疯狂流转,隔绝了祭坛内外,也隔绝了李云天的怒吼和所有其他声音。
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隔绝的小小地狱——刺目的猩红,刺鼻的血腥和硫磺,还有祭坛中央那九颗被血光激活、仿佛即将噬人的巨大蛇首。它们空洞的眼窝里,血光凝聚成极恶的凶芒,死死锁定了石板上的苏清歌。
那目光不仅仅是贪婪,更带着一种古老蛮荒的、源自本能的饥饿和恶意。
血无涯的声音在这狭小的血光囚笼中响起,没有了先前的轻松戏谑,只剩下一种凝聚着狂热和肃杀的冰冷吟诵:
“荒古遗恨,九首吞天!以纯净神血,唤沉沦之渊……苏醒吧!九婴!飨汝之祭!”
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,九个狰狞蛇首猛地一震!九张巨口同时张开!
吸!
空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空!苏清歌感到身体里某种极其根本的东西,被一股蛮横至极的力量猛地向外撕扯!那是生命本身,是流淌在血脉深处、支撑着她灵魂的纯粹源质!
剧痛!超越一切认知的剧痛瞬间将她淹没!如同灵魂被硬生生撕裂!
“呃啊——!”
凄厉的惨叫不受控制地冲出苏清歌的喉咙,带着无法言喻的痛苦和绝望。身下的巨大石质阵盘仿佛化作了烧红的烙铁,恐怖的吸力透过冰冷的石板,贪婪地吮吸着她的本源,将她狠狠“钉”在了这象征着死亡与献祭的祭坛中央。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,每一根骨髓都在被无形的尖刀剔刮抽离。
她能清晰地“感知”到自己生命的温度正飞速流失,冰冷顺着被锁链勒得深陷的皮肉爬上来,吞噬着四肢百骸。视野中刺目的红光开始扭曲、旋转、黯淡,耳畔那些尖锐的嗡鸣和阵法震动的回响也变得遥远模糊,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海水。
“李云天……”这个几乎无法再清晰吐出的名字,在她即将完全沉入黑暗的意识最深处微弱地翻滚着,像风中的烛火,带着最后的执念与不舍。
砰!轰——!
沉闷而狂野的撞击声,从头顶那片隔绝天地的血色光网之外传来,带着一股令人心胆俱裂的决绝力量!那是用血肉之躯在死命撞击,在用骨头去碰撞由阵法凝成的屏障!每一次撞击都引起整个血色囚笼的剧烈动荡,那覆盖囚笼顶端的猩红光幕如同被巨石砸中的死水,疯狂掀起扭曲的涟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