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若雪也靠近过来,冰魄灵体的天然感应让她秀眉紧蹙:“这残留的气息……好污秽的渴望!它在汲取……不,是‘吞噬’周围一切‘活’的能量!”她想起了战斗时那红光的搏动与力量的增长。“你们刚才的交锋……像是给它提供了‘食物’?”
玄冥老祖眼中幽光一闪,默认了柳若雪的判断。他蹲下身,干枯的手指无视残留的腐蚀力,拂过石板上烙印的几道暗红污痕,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:“这才是麻烦的开始。你们惊醒了这片‘沉眠之地’的饥饿。一个‘残响’能被湮灭,但当它被唤醒的饥饿感……”他猛然抬头,浑浊的眼瞳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岩层和遥远的空间,“会像最精准的信标……将同类的‘低语’传递开来。”他顿了顿,一字一句如寒冰坠地,“它们散落各方……最恐怖的,是早已埋藏在凡俗血裔之中的……‘种子’。当它们的饥渴被同时共鸣唤醒……”他没有说完,但那未尽之意如巨石般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沉眠……饥饿……信标……种子……共鸣……
玄冥老祖每一个词都如同冰锥,狠狠凿击在李云天绷紧的神经上。惊醒了遗迹的饥饿?那污秽的红光像信标?埋藏在凡人血脉里的种子?惊悚的线索骤然串联!石柱基座上的血红残痕、遗迹骸骨的异动、自身不受控的血脉悸动、还有那无声传递的低语……李云天背脊瞬间爬满寒意,如同毒蛇在蜿蜒。
“……它们在传递……唤醒同类……”柳若雪脸色煞白,声音微微发颤,指尖凝结的薄霜都开始不稳,“那些埋在人们血脉中的‘种子’,也能被……唤醒?”
玄冥老祖发出意义不明的低沉冷笑,那声音比刮过断刃的寒风更刺骨:“种子?呵,它们本就活着,只是‘饿’了太久,习惯了在漫长的饥渴中假寐……一旦被唤醒,‘同类’的呼喊会让它们……失控爆发。凡人的躯壳血肉,就是它们最甘美的饵食,最容易……腐坏。”他枯槁的手指向石板上残留的污痕,那污秽焦痕仿佛还在散发无形恶念,“届时,它们吞噬的将是凡世的根基。”
李云天猛吸一口冰冷的、尘埃弥漫的空气,胸肺灼痛依旧,但那寒意早已渗透至灵魂深处。玄冥老祖的话语,如同黑暗的潮水无声淹没了他。沉沦古神的饥渴,已悄然根植于凡人的躯壳之中?惊扰此地的气息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,激起涟漪,将那致命的“饥饿”唤醒并传递?遗迹骸骨仅仅是表象,真正的灾祸已在凡尘深处埋下,随时可能爆发!
他必须立刻离开!必须找到天机子!那老者洞悉天机,或许知道如何阻止这场无声蔓延的灾劫!他猛地转身,声音因急迫而显得粗粝:“走!立刻离开这里!” 无论玄冥老祖藏了多少秘密,这污秽的低语绝不能任凭它肆无忌惮地流淌入人世!
风,从死寂沙海吹向遥远的城郭。
千里之外,“砺锋城”。
这里是西南边疆扼守魔瘴裂谷的重镇,扼守着西南方魔瘴裂谷向外的咽喉要道。铁灰色的巨石城墙在夕阳余晖下沉默而坚硬,如同插在边界线上的庞大断剑。高耸的城墙上,帝国戍边卫的旌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。值勤的兵士铠甲在落日下折射着沉重的冷光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城外那片渐渐被暮霭吞噬的戈壁滩涂。空气里混杂着兵营的汗味、粗劣粮食的气息、皮革的味道,还有城墙外戈壁特有的尘土味。市井街巷深处,炊烟袅袅升起,混和着小贩的叫卖声、孩童的嬉闹追逐声,构成一幅粗粝却也充溢生气的边城图景。
然而,一股异样的气息,正在这看似平静的边城阴影之下,悄然滋生。如同渗入墨池的一滴污血。
“陈伯!药好了没啊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