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醒的巨人,死死按住了棺身!
“走!”天机子厉声嘶喊,音如裂帛。他袖袍猛地向后一卷,一股沛然大力瞬间裹住身体依旧与石壁邪能对抗、周身散发不祥幽蓝的李云天!破空之声撕裂扭曲的能量场!
如同两枚被巨大弓弩射出的流矢,他们残影般掠过急速崩溃塌陷的通道,所过之处,碎石如暴雨般砸落。身后的地底深处,传来幽冥之主愤怒的咆哮以及古老山岳大阵不堪重负的悲鸣……整个地下空间在无可挽回地坍塌,将那可怖的黑棺重新埋葬在更加幽深的地核囚笼中,至少暂时禁锢。
破败的道观院落残骸之上,一股巨大的烟尘冲天而起。天机子的袖袍鼓荡如帆,带着一丝散不尽的烟尘和浓重的血气,稳稳落在一根尚未完全倒塌、兀自焦黑的巨大槐木残骸上。天空阴翳低垂,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压在远处残破的山棱线上,空气里漂浮着泥土烧焦、血肉腐烂和某种深沉邪气混合后的复杂味道,沉闷得令人窒息。
李云天被这股力量抛甩在地面,踉跄了十数步才狼狈站定,手捂着依旧传来阵阵剧痛的胸口,急促喘息,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无数小刀片。体内那汹涌的、带着毁灭气息的力量虽短暂平息,却如同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幽蓝陨石潜伏在四肢百骸的深处,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筋骨深处传来陌生的撕裂感。他抬起头,嘴唇因剧痛的余波而微微颤抖,沾着灰尘与血迹的脸上只有一片劫后余生的苍白茫然。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深处,那点幽蓝的星火并未彻底熄灭,如同微弱的寒烬,在灰烬之下潜伏着阴冷的闪光。
“前辈……”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如破锣,带着不自觉的惊惧。
天机子站在断木之上,未曾回头。那袭染血的玄色道袍无风自动,残破的下摆翻飞。他枯瘦的身形并未显得佝偻,反而在萧索的天地间撑出了一种孤绝的挺拔。他深邃的目光穿透院墙残破的豁口,投向北方那仿佛被浓墨浸透的天际线深处,仿佛要洞穿万里之遥,看透那笼罩苍澜的浓雾与疯狂。
“能走吗?” 他终于开口,声音异常沙哑,如同砂砾摩擦铁板。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未散去的血腥气。
“能!”李云天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,用力点头,胸口的剧痛依旧潮水般冲击神经,但那点幽蓝却仿佛因他这决绝的意念而微微跳跃。
“好。”天机子的回应简短如铁钉砸落。他没有多余的动作,袖口微振,一柄三寸长短、通体黝黑无光、形制极其古朴的木质小剑凭空出现。此剑悬浮于他眼前,无声无息间开始缓缓旋转。随着它的旋转,一道极其内敛、色泽宛如深沉古檀的流光自剑尖流淌出来,如水银泻地般围绕两人脚下的焦土迅速蔓延,勾勒出一个直径一丈有余、结构简古得近乎原始、却又隐含着无数空间褶皱纹理的圆环法阵轮廓!
“嗡……”
如同古老的巨兽缓缓启动心脏,空间响起令人心悸的沉重低鸣。周遭零散的小石子簌簌颤动,空气如水波般开始肉眼可见地波动。圆环中央的黑暗木剑旋转越来越快,化作一道模糊的虚影。下一个刹那——
空间仿佛被无形利刃割裂!刺耳的裂帛声尖锐爆响!
院落焦黑地面上的两人连同那柄诡异黑剑骤然消失!只留下原地一圈因为巨大空间能量瞬间收缩拉扯而骤然陷落、深近尺余的环形坑陷,周围焦土还保持着被巨力瞬间向内挤压凝固而成的怪异旋涡形状,犹如一个沉默的巨眼凝视着苍穹。
风卷起旋涡边缘细微的灰烬和尘土,打着旋升上高空。残破道观死寂一片。
无垠高空之上,罡风如无形刀刃割裂流云。两道身影裹挟着破碎的空间乱流骤然显现——左侧老者须发被狂风扯得狂舞,枯瘦身躯却如松柏般挺得笔直,掌心仍残留着半块幽蓝玉珏的微光;右侧青年眉骨处渗着血,玄色衣袍被罡风撕开数道裂口,却仍死死攥着那柄旋转着残魂的黑剑。
“咳......“老者喉间溢出血沫,抬袖擦去时,袖中飘落几点星芒——正是方才在院中施展“星陨手“时残留的星轨碎屑。他抬眼望向四周,目之所及皆是翻涌的青灰色云海,云层深处隐约有雷蛇游走,“错不了......是'归墟裂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