需要你，脱光衣服。”
陈凡的声音很平淡，像是在说一件“明天天气不错”之类的小事。
但这平淡的话语，落入林清雪的耳中，却不亚于一道九天惊雷，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！
脱光衣服？
林清雪整个人都懵了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她那张刚刚因为屈辱而血色尽褪的脸瞬间“腾”地一下，涌上一股滚烫的血气，从脖颈一直烧到了耳根。
羞愤！
极致的羞愤，让她浑身都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。
这个混蛋！流氓！
她刚刚才放下所有的骄傲，向他低头，叫他“老师”，他竟然就立刻提出了如此下流无耻的要求！
他根本不是想治病！
他就是在羞辱自己！玩弄自己！
“你……无耻！”
林清雪的美眸中，瞬间燃起了两簇愤怒的火焰，她死死瞪着陈凡，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。
如果眼神可以杀人，陈凡此刻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。
然而，面对她那要杀人的目光，陈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。
他甚至都没有看她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口，只是目光平静地迎着她的视线，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。
“林同学，你的第二堂课。”
陈凡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。
“作为一名医生，当听到一个治疗方案时，你的第一反应，应该是从医学角度去分析其必要性，而不是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样，只会脸红和骂人。”
“还是说，你林大主任平时的专业素养，都只是装出来的？”
这番话，像一盆冰水，兜头浇在了林清雪愤怒的火焰上。
她瞬间冷静了半分。
是啊，自己是一名医生。
在手术台上，面对病人，无论男女，无论部位，在她眼里都只是组织、器官和病灶。
可为什么，当对象换成自己，当主导者换成陈凡时，她就完全无法保持那份职业的冷静和客观？
“你……”
林清雪的嘴唇翕动着，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。
陈凡看着她那又羞又怒，却又强自镇定的复杂模样，心中觉得有些好笑。
这座冰山，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融化。
他收起了那份玩味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。
“‘寒凝厥阴症’，病灶在厥阴肝脉。”
“厥阴肝脉，起于足大指，沿腿内侧上行，入阴毛中，绕阴器，抵少腹，最终上行至胸，与肺经相连。”
他的声音沉稳而专业，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林清雪虽然不懂中医经脉，但她作为顶尖的外科医生，对人体解剖学了如指掌。
陈凡描述的这条路线，与人体主要的血管和神经走向，有着惊人的重合度。
“寒气郁结最深之处，在你的关元、气海、神阙三处大穴。”
“这三处穴位，都在你的腹部。尤其是神阙穴，便是你的肚脐。”
“我要施针，必须精准地找到这三处穴位，并且要观察施针后，周围气血的流转变化，以及寒气被逼出时，皮肤上显现的色泽和状态。”
陈凡看着她，目光清澈，不带一丝杂念。
“你告诉我，穿着衣服，我怎么施针？怎么观察？”
“难道要我隔着你的衣服，玩‘盲猜’游戏吗？”
“林同学，你自己的身体，你自己最清楚。你觉得，你的病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？”
一番话，有理有据，逻辑清晰，充满了专业的严谨性。
瞬间将林清雪心中那点关于“猥亵”、“羞辱”的念头，击得粉碎。
是啊，腹部针灸，怎么可能穿着衣服？
别说是中医，就算是西医做腹腔理疗，也需要暴露相应的部位。
是自己……是自己想多了。
是因为对方是陈凡，所以自己才本能地将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去想。
想通了这一点，林清雪的脸颊更烫了。
羞愤的情绪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地自容的窘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