轴。
卷轴边缘,几点暗红分外刺眼——那是她方才被如兰扑倒时,掌心擦过碎石留下的血迹。
“世子狡诈,机关虽破,必有余孽。那密道入口,定在附近。”李璃雪的声音清冷如冰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她快步走到石案前,毫不犹豫地伸出那只尚在渗血的手掌,五指张开,狠狠按向那幅珍贵的《兰亭序》摹本!
“殿下!”张彦远失声惊呼,痛惜之情溢于言表。此等墨宝,岂容血污!
李璃雪恍若未闻。
她染血的掌心在素白的宣纸上用力一抹!鲜红温热的血液瞬间在古朴的字迹间晕染开来,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,触目惊心。
她沾着血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,反而以指代笔,就着这刺目的红,在血污与墨痕之上,奋笔疾书!笔走龙蛇,铁画银钩,赫然是一篇慷慨激昂的《勤王帖》!
“逆贼窃国,神器蒙尘!山河泣血,黎庶倒悬!凡我志士,当执干戈,清君侧,靖国难!……”字字泣血,句句铿锵!那血书在古雅摹本上铺陈开来,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悲壮与决绝。
奇迹,在血与墨的交融中悄然发生。
当李璃雪最后一笔落下,那饱含热血与忠义意志的《勤王帖》字迹,竟仿佛拥有了生命。
宣纸上的血液并未凝固,反而开始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流动、渗透。血丝如同活物般钻入《兰亭序》摹本的古旧纸纹深处,与数百年前留下的墨迹相互呼应、勾连。
渐渐地,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,染血的宣纸上,竟缓缓浮现出淡淡的、由血线勾勒出的图案!
线条纵横交错,清晰地勾勒出兰亭后方的山体轮廓,以及一条蜿蜒深入山腹的路径!
路径尽头,一个清晰的标记指向山壁某处——正是王羲之衣冠冢的大致方位!
“这…这是…”张彦远激动得胡须颤抖,指着那血线地图,“神迹!此乃天意昭昭!天佑大唐啊!”
“是忠义之血引动了先贤留下的灵犀。”李璃雪收回手,掌心伤口仍在渗血,她却浑不在意,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血线地图,“密道入口,就在衣冠冢内!石憨,如兰!”
“明白!”石憨沉声应道,长棍一摆,目光如电射向亭后那片苍翠的山壁。
如兰早已拔剑在手,护在李璃雪身侧,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惊魂未定的人群和幽深的竹林。
三人再无犹豫,留下张彦远等惊愕的文人,以及亭中狼藉的尸体和破碎的羽觞,循着血图指引,快速穿过兰亭后方幽静的回廊,直扑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的王羲之衣冠冢。
衣冠冢背靠山壁,形制古朴,前立石碑,上书“右军衣冠冢”。
冢前石供桌布满青苔,香炉倾倒,一派荒寂。
石憨目光锐利如鹰,扫过石碑基座、山壁藤蔓以及冢顶封土。他手中长棍忽地一探,棍尖如灵蛇般点向石碑底座一块颜色略深、似乎经常被摩擦的青石。
“嘎吱——”一声沉闷的摩擦声响起。随着那块青石被棍尖蕴含的巧劲向内顶入半寸,衣冠冢侧面紧贴山壁的地方,一块伪装得极好的山岩竟无声地向内滑开,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、黑黢黢的洞口!
一股混合着泥土腥气和陈腐气息的阴风,从洞内扑面吹出。
“入口在此!”石憨低喝,长棍横于身前,当先一步便要踏入。
“等等!”李璃雪突然出声阻止,她敏锐的目光落在洞口内侧边缘。那里,几缕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、极其细微的透明丝线,在洞口打开带起的微风中,几不可察地轻轻飘荡了一下,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天光。若非她心细如发,又刻意寻找,绝难发现。
“牵机引!”李璃雪心头一凛,“是触发机关的消息引线!一旦贸然踏入触碰,恐怕整个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