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精力去格挡、后退!
这突如其来的、由最底层妇人掀起的狂潮,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!
混乱之中,谁也没有注意到,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贴地滑行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名依旧死死压着太子、横刀架颈的死士身后。
是石憨!
他弃棍、拆柱、血战、掷棍破天…早已耗尽了所有力气。此刻他脸色苍白如纸,嘴角溢着鲜血,胸前的衣襟被汗水、血水和尘土浸透,紧贴在身上。
他的手中没有武器,只有一双沾满血污和灰尘、指节处甚至露出森森白骨的手。
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。
就在那死士被下方娘子军的怒吼和混乱吸引,架在太子颈间的刀刃因分神而出现一丝极其细微松动的刹那——
石憨那双伤痕累累的手,如同最精准的捕兽夹,快如闪电般探出!
左手如铁钳,死死扣住死士持刀手腕的脉门!
灌注了最后残存真气的指力瞬间透入!
“呃!”死士手腕一麻,剧痛传来,持刀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松!
就在这刀刃松脱的万分之一刹那!
石憨的右手,并指如刀!带着一股惨烈决绝的穿透力,狠狠戳向死士颈侧最脆弱的要害——颈动脉窦!
噗!
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。
那死士的身体猛地一僵,眼中凶光瞬间涣散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响,身体软软地向一旁歪倒。
那柄致命的横刀,终于彻底离开了太子的脖颈,“当啷”一声掉落在地。
石憨看也没看倒地的死士,他的身体也因这最后一击而晃了晃,几乎站立不稳。他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金砖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但他依旧伸出一只颤抖的、血迹斑斑的手,稳稳地扶住了惊魂未定、几乎瘫软的太子李俶的肩膀。
“殿下,”石憨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力竭后的虚弱,却异常清晰,“臣…救驾来迟。”
李俶抬起头,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、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。看着他苍白脸上那双依旧沉静、却难掩疲惫的眼眸,看着他扶住自己肩膀的那只血迹斑斑、指骨可见的手。
这位年轻的储君,眼中瞬间涌上了复杂至极的情绪——劫后余生的后怕,被辱的屈辱,以及…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感激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护驾!快护驾!”
殿外终于传来了姗姗来迟的、大队禁军甲胄碰撞和奔跑的呼喝声。
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,迅速由远及近。
含元殿内,胜负已分。
破碎的琉璃碎片在炽烈的天光下闪烁着迷离的光点,如同星辰坠落凡尘。烟尘尚未完全落定,混合着浓烈的血腥气、龙涎香灰烬和桐油燃烧后的焦糊味,沉甸甸地弥漫在巨大的空间里。
御阶之上,狼藉一片。
蟠龙柱的鎏金残骸散落各处,碎裂的琉璃铺满了金砖,倒伏的死士尸体和痛苦**的伤者,与那象征无上权力的龙椅一起,沐浴在自穹顶破洞倾泻而下的、巨大的金色光柱之中。
光柱的中心,淮阳王李琰如同被抽去了脊梁,失魂落魄地跌坐在龙椅前的御阶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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