糊,冰冷的河水不断呛入口鼻。
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边缘,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猛地环住了她的腰!
一股熟悉而令人安心的灼热气息瞬间驱散了刺骨的冰寒。
石憨!她模糊的视线里映出那张沾满泥水却写满焦灼的脸。
他一手死死揽住她,另一只手臂奋力划水,青冈棍咬在口中,带着她奋力向上挣扎。
噗!
两人终于破水而出。
石憨剧烈地咳嗽着,吐出浑浊的河水,手臂却将李璃雪箍得更紧,让她能依靠在自己肩上喘息。
“你…你疯了!”石憨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和无法抑制的怒火。
李璃雪脸色惨白如纸,湿透的银发贴在脸颊,左臂的伤口被水泡得发白,仍在不断渗出鲜血。
她艰难地抬起头,沾满水珠的长睫毛下,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,没有丝毫后悔,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:“岸上…弩箭…太密…不能让你…一个人扛…”她喘息着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,“后面…还有…那一条条索…不能…停…”
她的目光越过石憨的肩膀,死死盯着那条近在咫尺、在浪涛中起伏的第三条铁索。
石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又低头凝视着她苍白却坚毅的脸庞,再瞥了一眼自己口中青冈棍上那道刺眼的裂纹和染血的虎口。
一股滚烫的洪流猛地冲上他的眼眶。他猛地深吸一口气,将翻腾的情绪狠狠压回心底,只剩下更加冰冷、更加纯粹的决绝。
“抱紧我!”石憨低吼一声,声音沉凝如铁。
李璃雪没有丝毫犹豫,用尽全身力气,完好的右臂死死环住他的脖颈,整个身体紧紧贴在他宽阔而湿冷的脊背上。
石憨感受到背后的重量和温度,眼中最后一丝波动也彻底消失。
他猛地将口中的青冈棍握回鲜血淋漓的右手,左手在水中一探,抓住了一根从沉船上漂浮下来的粗大缆绳!他吐气开声,全身肌肉贲张如铁,借着浮力和手臂的巨力,拖着背上的李璃雪,如同一条负重的蛟龙,硬生生从水中拔升而起,带着漫天水花,朝着近旁一艘沉船的半截残破船楼扑去!
脚下是腐朽的木板,头顶是呼啸的弩矢。石憨背着李璃雪,再次开始了在死亡边缘的跳跃。
每一次落点都险之又险,每一次借力都伴随着船体剧烈的摇晃和木板的碎裂声。李璃雪伏在他背上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次肌肉的绷紧和爆发,感受到他沉重如鼓的心跳和灼热的喘息喷在自己颈侧。
她咬紧牙关,左臂的剧痛仿佛麻木了,右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,将自己的重量和他融为一体。
终于,他们再次踏上了那条锁着第三条铁索的沉船甲板。
这条船比第一条更加残破,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,铁索连接在两段断裂的龙骨之间,绷得笔直,承受着更狂暴的水流冲击。
石憨将李璃雪小心地放在一块相对稳固的船板残骸上。“待着,别动!”他的声音不容置疑,目光扫过她染血的左臂,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随即被更深的戾气覆盖。
他猛地转身,面对那条在浊浪中嗡鸣震颤的黑色巨索。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,浸透了青冈棍的握柄,又从棍梢滴落。棍身的裂纹,在鲜血的浸润下,如同一条狰狞的伤疤。
岸上,赵黑塔目睹石憨不仅没死,还带着那个女人再次登上了沉船,气得几乎要爆炸。“射!给我射!射穿他们!”他暴跳如雷,亲自抢过一架床弩的绞盘,手臂肌肉块块隆起,将弓弦绞到了极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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