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知县是想让那些有积蓄的百姓存钱,借给那些商人?那如果大户们一面拿着钱存到钱庄,一面又拿着宝钞来把铜钱兑出去……”
王言摇了摇头:“让他们兑,随便兑。”
“王知县可要三思啊,大户们的钱可是多的很,有多少铜钱都不够他们兑的。”
“至少一两年之内他们兑不完,我们还收税呢,税也收宝钞。
等过了一两年,宝钞稳定,百姓们也就都接受了,到时候由不得他们不接受。
再想使坏也不行。”
说到这里,王言瞥了他一眼,“你也要主动一些。”
“王知县还请明言。”
“这话说出来你就不上道。”
王言摇了摇头,叹息着摆手,“钱都在钱庄过手,进进出出都有数目可查。
谁兑的宝钞多,谁存的铜钱多,都是有数的。
你就不会顺着查一查?看谁不顺眼,恰好此人又处在弄死了会掀起一定的风波但又无关大局,你就逮着谁往死里整。
尤其是不懂事儿的皇室宗亲,抓到一个就能牵出其他的权贵大户,直接弄死一串。
哪怕不弄死他们,也能将他们贬为庶人。
不仅给陛下清理门户,不给皇室蒙羞,还减少了朝廷的开支。
在这个过程中,你这个办事儿的也能赚到不少的银子,何乐不为啊?”
“哎呦,王知县,你说的轻巧,我提举司要人没人,要权没权,能做什么?能抓谁?再者我的脑袋可没有你那么硬,我好杀的很。”
“你怎么当得官呢?陛下怎么让你管这事儿呢?”
王言一脸的嫌弃,“我大明有钞法,这法是你这个主官会同刑部、都察院、大理寺、给事中一起定的,你定了法,拿着法去找错,再申请一番组建监察队伍,毕竟钱庄里都是钱需要保卫,印钞局要保密,存钞的仓库要严守,销毁钞票要严格监督,有一支执法、保卫的队伍不是正常?
你上疏请求,陛下一定同意,内阁就能通过,到时候你要法有法,要人有人,还能请调别部跟随一起行动,那不是想抓谁就抓谁?拿着钞法,拿着大明律,就没有抓不得的人。”
被王言传授了栽赃陷害之道,这宝钞提举司的主官就殷勤的出去告示了……
这个应对策略还是得当的,大户们总也不能那么齐心,全都不来存钱,或是全都来借贷,只要有人,就能做起来。
而且城里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没有那么强大背景的小商人的,他们到处攀关系,辛辛苦苦的经营,每年累死累活还剩不下许多钱财。
王言在大兴主政一年,受益最大的就是这类人。
他们有些想法,有些人脉,但是又不够硬,要做生意需要面对的盘剥也不少。
但是在王言这里没有那么多的乱七八糟,只要遵纪守法、照章纳税、诚信经营,那就能够开的安稳,也不怕谁上什么手段。
只要是在正常的范围内的,王言都不管。
在范围外的,告到王言那里,不讲规矩的可真是遭殃了。
另一方面大兴的百姓赚到了钱,有了一定的消费能力,消费也开始多样化。
所购买的东西,从以往的生活必需,多了其他的一些不必须的东西。
京城的主要消费市场就是在东城,这些商家自然都赚的盆满钵满。
最后一番核算,哪怕上交了清洁费,赚的银子也不比以前少。
当然,这是要刨除火灾隐患罚款,那一波罚款之下,东城的商户去年一年全都赔钱。
只有后来看到机会,认为王言是青天大老爷,敢于投资创业的商户,才是真赚了钱。
同时真正的急于扩张的,也正是这些人。
他们是抓住机会起来的,当然想要抓住机会展壮大。
他们不涉及到那么高层次的斗争,只想着自己赚银子,自然也不会跟那些大户们一起挤兑。
所以在出去告示,在人们明白了官府的用意以后,这些想要进步的人就去借了贷。
基本上都很顺利,看过了产业,做了调查,很快就能放款。
短期的几个月,最长的两年,利息也多在四五六个点。
通过了审核之后,钱庄直接就给放款,一沓一沓的宝钞贷出去,通过这些人又继续扩散。
借钱是借宝钞,存钱就得存铜钱,目的就是对铜钱进行回收,同时也用金融刺激经济展,促进市场变革,推进生产力、创造力的展。
这要有一个过程,但当量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,就成了不可阻挡的势。
工坊展,雇佣人工,人工赚钱消费,市场繁荣竞争激烈,产品降价,刺激创造,产品迭代,再展,再竞争……
只要保持住这样的一个良性循环,那就可以无限进步。
王言要做的,是领路人,是调控者。
别人没有想法,他提出想法。
走歪了路,他给掰回来。
如此而已。
就这么展下去,大明终将成为与日月同存的伟大帝国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