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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官相护,这些乱臣贼子都是一伙的。
到时候他们一起顶着陛下,便是陛下也不好轻易处理,影响了我大明的安宁。
都说相忍为国,陛下不容易啊,为了九州万方的大计,这么点儿事儿也是可大可小的么。
是小臣给他们逼的急了,他们也不是真的造反。
高高举起,轻轻放下,是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了,咱们做臣子的,不能让陛下难做不是。”
“要不咱家看你顺眼呢,这话说的,好啊,好!”
黄锦端起了酒杯,“咱家当差也是几十年了,见多了、听多了,可像你这样的臣子,一心为主子万岁爷着想,给主子万岁爷解决问题,那是一个都没有。
你放心,你说的话咱家肯定都说给主子万岁爷,让他知道你的一番心意。
此次袭杀之事,你说的有理,咱家也是这么想的,不能闹的太大扰了主子万岁爷的好心情。
等咱家审一番,弄死几个给你出出气。”
“要小臣说让他们死的太轻松也不行,还不如送去跟那些罪犯一起劳作呢,一直干活干到死,这也不及他们所造下的罪行万一。
另外出不出气不重要,黄公公,主要还是抄了他们的家,拿了他们的家财给陛下修盖宫殿才是正用。
听闻陛下洪德如渊,给干活的工匠、百姓都了不少的工钱,让百姓们都过好日子。
小臣真是恨不得陛下在全大明都修盖宫殿,都给百姓们工钱,彼时我大明定是人间乐土,百姓们都祈望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黄锦哈哈笑,直说不用百姓祈愿,主子万岁爷也是万岁万岁万万岁。
而后同王言推杯换盏一番,结束了酒宴便去查案了……
不闹大是不闹大的,但这事儿本身可不小,总得牵出来千八百人才算完。
王言当然没有跟黄锦说漂亮话,他是真不在意幕后主使为谁。
毕竟想他死的人太多了,只是一些人付诸了行动而已,没有谁比谁更该死。
但是凭白挨了刺杀,又没有报复回去,那也是不对的。
于是王言这边吃吃喝喝思虑一番,找来了马得福。
“老马啊,再临时招一些良家子做帮闲,统计城内的户、口。”
“堂尊,不是说最后再统计城内嘛?”
“没说完呢。”
王言瞥了他一眼,“查人肯定是有一个算一个,全都要清清楚楚。
在查人的过程中,更重要的是查东城的大户人家。
把大户人家的奴仆也给我查清楚,谁家有多少人,一个都不能漏了。
外人不好进后宅,没关系,你去找妇女来,让他们去后宅查,给他们一样的工钱。
一会儿就把告示贴上,告诉他们要清查所有的户口。
且有奴仆的大户人家,要给奴仆缴纳‘大兴建设开支’,有偷逃税赋者,罚银千两,劳改三月。
至于具体数目几何,咱们慢慢研究,先把人查清楚了,把消息传出去再说。”
马得福长出了一口气:“堂尊啊,收手吧。
火灾隐患罚款、清洁费、清田查口,现在又是一个大兴建设开支……都已经被袭杀了这么多次,今次更是出动了甲士,动用了火铳……”
“老马,你安心办事。
我不死,你就没事儿。
我死了,你也是被我逼的,哪怕别人报复,了不起就是回乡而已,不至于身死,还是能过个富家翁。”
“堂尊,我不是担心自己……”
王言摆了摆手:“担心我就更不必了。
老马啊,你都四十多岁了,也算是宦海沉浮、见多识广,怎么看不明白我的处境?从我在淳安为了度过水灾,违抗上命、针对大户开始,就没有退路了。
若当时没有陛下庇佑,在淳安我必死无疑。
郑泌昌、何茂才,还有他们身后的严世蕃、严嵩,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所谓不进则废,我也只能这一条路走到黑了,跟那些权贵大户对着干,就是我要贯彻一生的事情。
朝堂上什么严党、清流,现在徐阶又是一个山头,还有裕王、景王,这些都与我无关。
我是帝党,专门给陛下办事儿,给陛下送银子。
做好了我的活,自然高枕无忧,什么风波都卷不到我的身上。
做不好,忘了自己姓什么,忘了陛下的圣眷,自然也就万事皆休,一了百了。
归根结底,想要活的好,想要走的高,就得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处,一以惯之的执行。
就好像胡宗宪,近来朝堂上在弹劾胡宗宪,又是贪污军饷,又是滥征赋税,条条要他的性命。
为什么?因为胡宗宪是严嵩的人,因为胡宗宪不肯倒严,胡宗宪是严党的旗帜,那么徐阶就要整死胡宗宪。
真要说起来,谁没贪污军饷?谁没滥征赋税?我没滥征赋税吗?我巧立名目,就能改变这个事实吗?为什么弹劾我的奏疏都能淹死我,我还在这里喝酒吃肉?因为我是陛下的人,因为我赚了五百万两银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