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石灰?”萧景珩蹲下一看,“有人提前踩点。”
“不止。”阿箬眯眼四顾,“那边卖炊饼的摊子,三天前还是卖糖葫芦的;墙角那个修鞋匠,昨天还没影儿——现在倒好,工具齐全,补丁摞补丁。”
萧景珩冷笑:“装得还挺像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阿箬悄悄打了个手势,两名便衣亲卫立刻靠上去,一左一右“买饼”“修鞋”,眨眼就把人架走了。
“换岗速度太慢。”萧景珩继续往前走,“敌人都摸到眼皮底下了,咱们还在数铜板。”
阿箬跟在他身后,忽然指着城楼灯笼:“那串红灯笼,风一吹全歪了,夜里怎么传信号?”
“有道理。”萧景珩点头,“改用颜色分令——红灯亮,弓弩手上城;绿灯亮,伏兵待命;黑灯灭,全军收缩。”
“比烟号靠谱。”她嘿嘿一笑,“上次刮大风,烟全吹回自己脸上,呛得弟兄们眼泪直流,还以为集体思乡了。”
萧景珩瞥她一眼:“你这张嘴,迟早被人堵上。”
“堵得住算我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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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城门巡查完毕,天已擦黑。
两人赶回西城楼——这里已被设为临时指挥台。沙盘、令旗、火油桶、滚木礌石一应俱全,士兵们正在加固箭垛。
可刚踏上台阶,就听见底下传来低声议论。
“江湖高手会轻功,一跃十丈,咱们这弓箭够得着吗?”
“听说玄刀门掌门一刀能劈开巨石,真打起来,咱们拿命填?”
萧景珩脚步一顿,转身径直走向箭垛最高处。
他解下锦袍扔给亲卫,露出里面玄铁轻甲,抽出佩剑,当众在掌心一划,鲜血顺着剑刃滴落,啪嗒一声落在旗杆底座。
“我萧景珩,南陵世子,今日与诸君同守此门。”他声音不高,却压过了风声,“城在人在,城破人亡。我的血流到哪,这面旗就立到哪。”
全场寂静。
他把剑插回鞘中,抹了把血,按在旗杆上:“这旗不倒,便是我心不死。”
底下士兵一个个挺直腰杆,有人默默握紧了刀柄。
阿箬这时跳上旁边石台,双手叉腰:“喂!都给我听好了——你们要是输了,我烤的鸡腿可就没人吃了!那帮秃瓢道士还想抢我糖葫芦摊?做梦!”
众人哄笑。
她转头小声对萧景珩说:“绷得太紧容易断,得松一松。”
他看了她一眼,没说话,嘴角却动了动。
“这一战,”他望着远处渐暗的旷野,“我们守的不是城墙,是规矩。护的不是官衙,是烟火。”
阿箬点点头,从怀里掏出一面红令旗,攥得紧紧的。
“明天第一道烽火,我来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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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更深了。
全城灯火管制,唯西城楼高悬三盏绿灯,映得城砖泛青。
萧景珩站在箭垛边,手按剑柄,目光钉在城外那片漆黑的旷野上。雨后的泥土味混着铁锈般的血腥气,在风里若有若无地飘着。
阿箬守在他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