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他辛辛苦苦布的局,眼看就要被一张破纸搅黄。
回府后,他径直拐进偏院书房,反手关门,从暗格里抽出一份摹本——正是那封所谓“通敌密信”的复刻版。
信上盖着南陵世子印,写着与北境将领约定夹攻京城的计划,落款日期是三天前。
字迹模仿得七分像,印章也做了手脚,缺了个角,像是用旧印戳补的。
外行人看一眼就得吓尿,内行人才能看出破绽。
可问题是,满朝文武有几个真懂印鉴墨色的?
他正盯着那缺角琢磨,门“砰”地被撞开。
阿箬冲了进来,头发乱糟糟的,脸上沾了点灰,像是刚从哪个墙头翻下来。
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摹本,啪地拍在桌上:“这玩意儿谁信?字歪得像蚯蚓爬,印还缺个角!你当全天下人都瞎?”
萧景珩皱眉:“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?这不是比武招亲写情书,这是通敌!一旦坐实,我不止丢爵,整个南陵府都得陪葬!”
“所以我才来问你!”阿箬瞪眼,“你打算就这么忍着?让他们把你骂成狗,你还摇尾巴给人看?”
“不然呢?”他冷笑,“我现在跳出去说‘我没写’?明天就有十个人跳出来说‘我亲眼看见你写的’!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吵架,道理讲清楚就行?这是朝堂,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!”
阿箬咬着嘴唇,忽然转身走到书架前,抽出一本《大胤律例·谋逆篇》,哗啦啦翻到某页,指着一行字:“你看这儿——凡伪造公文者,若无原件佐证,不得定罪。也就是说,只要他们拿不出真正的密信原件,这事儿就是悬案!”
萧景珩一怔。
他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能把律法条文背下来。
阿箬把书往桌上一摔:“所以问题不在法律,在人心。他们不是怕你通敌,是怕你太聪明!你以前装傻充愣,大家当你是个废物,现在燕王倒了,你功劳最大,谁不怀疑你是装的?”
她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:“他们不敢信一个‘纨绔’能扳倒藩王,所以宁可相信你是奸细——至少这样,还能解释通。”
萧景珩沉默了。
这话扎心,但属实。
阿箬看着他,忽然笑了:“你说你装了这么多年,图啥?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名正言顺地站出来?可你现在缩着,等于告诉所有人:你确实有问题,所以不敢说话。”
她拍拍胸脯:“世子放心,我阿箬别的不行,骗人打听消息最在行。这种烂泥糊脸的事,交给我!”
萧景珩眯眼:“你打算怎么查?”
“你管我?”她转身就走,临出门回头一笑,“等我好消息。”
萧景珩站在原地,看着那扇晃动的门板,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。
他知道外面风雨欲来,也知道这一局凶险万分。可刚才那一瞬,他竟从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眼里,看到了比刀剑还亮的东西。
不是天真,是不信邪。
他低头看了看桌上那份伪造的密信,伸手把它撕成两半,又撕成四片,最后塞进火盆。
火焰吞掉最后一角纸时,他喃喃道:“行吧,那就让你去闹一场。”
与此同时,阿箬已经溜到了西市老槐记茶楼底下。
她蹲在摊子后头啃烧饼,耳朵竖得像只野猫。茶客们正聊得起劲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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