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廷是破。”萧景珩看着东方渐亮的天际,“可人不破。千千万万老百姓,他们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,可偏偏有人要抢他们的粮,烧他们的房,逼他们卖儿鬻女。我不争这个位置,谁来替他们说话?”
“所以你不是为自己争。”
“我要是只为自个儿,早带着你跑路了。”他笑,“去江南买座岛,养群鸡,开个赌坊,专坑那些自以为聪明的纨绔。”
“那你干嘛不跑?”
“因为——”他伸出手,掌心朝上,仿佛要接住初升的日光,“有些事,躲不开,也不想躲。燕王倒了,还有别人想上位;今天太平了,明天可能就是大乱。我不想等危机来了再应付,我想从根上改。”
“怎么改?”
“先把规矩立起来。”他收回手,握成拳,“谁贪赃枉法,抄家;谁欺压百姓,砍头;谁造谣生事,发配去挖煤。再把赋税减了,军权收了,让读书人有出路,让穷人有活路。”
“听起来像做梦。”
“梦做得大,人才有奔头。”他看向她,“你要不要一起做这个梦?”
阿箬沉默了几秒,忽然伸手,啪地拍在他拳头上。
“做就做!”她扬眉,“不过说好了,我要是发现你变心,立马掀桌子走人,绝不含糊。”
“行。”他咧嘴,“咱俩签个合同,违约的请对方吃一辈子加蛋不放葱的饼。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没再说话。
晨风拂过庭院,吹动檐角铜铃,叮当一声,清脆悠远。
萧景珩忽然转身,从案上抽出一张纸,提笔写下几个字:**“北三镇,七日内必有异动。”**
他吹干墨迹,折好塞进袖中。
“接下来?”阿箬问。
“接下来。”他整了整衣领,露出那副招牌纨绔笑容,“咱们装孙子的日子结束了。”
“爷,该上场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