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笑嘻嘻地说:“您说东宫调兵?可北门守卒今早还在赌骰子,连岗都没换。您这消息,怕是比前年腊月的炭还陈。”
萧景珩脚步一顿,侧脸看她。
眼神没变冷,也没发怒,就像一块石头沉在水底,看不出波澜。
阿箬不怕,继续道:“我知道您不信我,所以我不解释为啥跟——但我得让您知道,我不是傻子。您撒饵,我吃了;可吃完了,我也看清楚钩在哪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:“您要的是个蠢货耳目,还是个能替您看清暗箭的人?”
风吹过街面,卷起一片纸屑。
萧景珩终于开口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:“嘴快的人,容易咬到舌头。”
“可聋子才最容易被人割喉。”阿箬耸肩,“我不怕说话,就怕您听不懂。”
萧景珩盯着她看了两秒,忽然转身继续走。
她以为又被晾了,结果发现他没加快脚步,也没让人拦她。
她笑了,揣着手跟上。
这一回,她没踩影子尾巴,也没并肩而行,而是落在右侧偏后一点的位置——不远不近,刚好能听见他每句话,又不会显得太亲近。
这才是聪明人的距离。
两人穿过几条窄巷,来到朱雀大街南段。酒楼林立,灯笼渐次点亮,街上行人依旧不少。
路过一家卖胭脂的铺子,萧景珩忽然驻足。
阿箬以为他又想整活,正准备接梗,却见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,递给旁边一个卖花的老妪。
“买支梅花。”
老妪颤巍巍递上一支粉瓣小梅。
萧景珩接过,随手别在腰间玉佩旁。
阿箬差点笑出声:“您这是转性了?开始附庸风雅?”
“你觉得呢?”他瞥她一眼。
“我觉得吧——”她歪头,“您要是真喜欢花,早该送我一支。毕竟我可是冒着被当成奸细的风险给您打探情报。”
“你不是已经吃了一串糖葫芦?”
“那能一样吗?”她嘟嘴,“糖是俗物,花是情调。您这叫重物质轻精神,迟早出问题。”
萧景珩懒得理她,抬脚就走。
阿箬小跑两步追上,忽地压低声音:“不过您这一手玩得挺溜。先放假消息,再看我怎么查,最后判断我有没有用——典型的‘筛选工具人’操作。”
“哦?”他挑眉,“你还懂这个?”
“我在流民营听过一个故事。”她咧嘴,“有个将军打仗前总往敌营派十个探子,九个是真的,一个是假的。等仗打完,活着回来的那个才是他真正信任的——因为只有最聪明的人,才能活到最后。”
萧景珩脚步微顿。
她笑着补刀:“您是不是也觉得,只有能识破陷阱的,才配站在您身边?”
他没回答,只是轻轻摸了摸腰间的梅花。
花瓣微微颤动。
阿箬看着他的侧脸,忽然觉得这个人不像表面那么浮夸了。那些纨绔做派,大概真就是一层皮。里面藏着的,是个会设局、会观察、还会等鱼上钩的狠角色。
但她不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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