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夜派高手来‘请’我喝茶?”
“会。”萧景珩点头,“但来的肯定不是高手,是更菜的。因为他们会觉得,能被一个流浪丫头吓破胆的主子,还能有多厉害?”
“所以咱们下一步,是等着他们自投罗网?”
“不。”萧景珩摇头,“咱们得让他们觉得,这网已经撒出去了,但他们捞到的是一条死鱼。”
“懂了。”阿箬眼睛转了转,“我继续装要跑路,你装大发雷霆要把我关起来,然后故意让我‘逃’进某个地方……比如城南废窑?西郊马场?还是——”
“醉仙居后巷。”萧景珩打断她,“刚才那个戴铜戒的进了后门,说明里面有接头点。咱们把戏台子搭到人家窝里去。”
阿箬倒吸一口凉气:“你是说……让他们亲眼看着我‘叛逃’,然后顺着我这条线,摸进他们的老巢?”
“聪明。”萧景珩眯眼,“不过你得再加点料。比如——你临走前,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‘三更,北门瓮城,火起为号’。”
“哇。”阿箬竖起大拇指,“这谎撒得,连我都想信了。那你到时候真去北门放火?”
“我去睡觉。”萧景珩冷笑,“但他们会派人去守株待兔,白白浪费一夜兵力。等他们发现没人来,回头再找你,才发现你早就没了影儿。”
“那我去哪儿?”
“跟我回府。”萧景珩淡淡道,“然后我们躲在窗后,看他们怎么自乱阵脚。”
阿箬眨眨眼:“你就这么确定,他们不会再派厉害点的细作?”
“一定会。”萧景珩停下脚步,回头看她,“所以下次来的人,可能不会问东宫调防,也不会提兵符。他们可能会装成乞丐、卖花娘,甚至装成你失散多年的亲哥。”
“那我要是真认了呢?”
“那就把你卖到漠北挖煤。”萧景珩面不改色,“挖十年,够买十个燕王府。”
阿箬笑出声,正要回嘴,忽然瞥见前方巷口一闪而过的靛青衣角——和刚才灰袍男袖口的纹样一模一样。
她立刻收声,肩膀微微绷紧。
萧景珩察觉,扇子轻轻一摆,两人默契地放缓脚步,看似闲逛,实则每一步都踩在对方节奏上。
风起,阿箬发间的铃铛轻响了一声。
她抬头看向萧景珩:“你说……他们会不会觉得,咱们其实早就发现他们了?”
“不会。”萧景珩摇头,“聪明人总以为别人也像他们一样爱想太多。而真正的蠢货,才会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。”
“所以咱们要一直装蠢?”
“不。”萧景珩唇角微扬,“我们要装得像个特别自信的傻子——傻到敢拿**当段子讲,蠢到连最机密的事都说给一个流浪丫头听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等他们带着全副家当冲进来抓我的时候——”他扇子一合,敲在掌心,“我请他们喝茶,顺便问问燕王最近血压高不高。”
阿箬差点呛住:“你还真打算请人喝茶?”
“当然。”萧景珩理了理袖口,“茶叶我都备好了——叫‘送客茶’,喝了就得走人,赖着不走的,直接拖出去扔护城河。”
两人边走边说,不知不觉已穿过西市主街,转入一条僻静小巷。
巷子窄,两侧高墙,只有一盏灯笼挂在尽头酒肆门口,昏黄的光洒在青石板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