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话的底气微弱,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晰。
站在他面前,那股压力几乎是实质的,像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在我的神魂之上。
冯寒闻言,那双幽绿的鬼眼中,蔑视与杀意交织。
他笑了,笑声像是两块生锈的铁板在摩擦,刺耳至极。
“十恶阴兵?”
“哈哈哈哈,哈哈哈哈哈!”
“十恶阴兵又何妨?在本将军面前,皆为士卒!他们早已臣服于我!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化作一声雷霆般的怒吼。
“你杀我手下,当斩!”
话音未落,他那只包裹在漆黑甲胄中的脚猛地抬起,精准地踢在巨斧的长柄末端。
嗡——!
沉重的战斧瞬间被一股巨力撬动,旋转着腾空而起,带着撕裂空气的凄厉呼啸。
冯寒单手探出,稳稳抓住飞旋的斧柄,巨斧在他手中轻若无物。
斧刃之上,一抹血色的光华流转不定,那不是反光,而是凝结了千年的实质性杀气。
我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。
大脑一片空白,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下来。
我能感觉到,那股杀气已经锁定了我的脖颈,甚至皮肤都传来一阵被利刃切割般的刺痛。
跑?
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就被掐灭。在他面前,任何逃跑的动作都只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。
反抗?
更是笑话。
唯一的生路,就在我的嘴里,在他即将落下的斧刃前。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脑中电光石火间闪过无数念头。
他提到了“手下”,这是关键。
他有自己的逻辑,有自己的荣誉准则。
想到这里,我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,用尽全身力气,吼出了那句唯一的破局之言。
“冯将军,您一生征战沙场,为的是保家卫国!”
“难道,您今天要用这柄护国杀敌的战斧,来斩杀您誓死所保护的百姓吗?!”
我的声音在颤抖,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。
果然,那句话像一道无形的屏障,挡住了那柄即将落下的血色战斧。
斧刃停在了我的额前,不足三寸。
凌厉的斧风吹得我额发乱舞,脸颊生疼。
冯寒俯视着我,他太高了,将近两米的身躯投下的阴影,几乎将我完全吞噬。
“你……”
他那双幽绿的鬼眼死死地盯着我,像是在审视一个最卑微的蝼蚁。
“……是我大秦的子民?”
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,但那股冲天的杀气,却悄然收敛了一丝。
机会!
我重重地点头,目光迎着他,没有丝毫躲闪。
“是,我是大秦的子民!”
冯寒没有立刻相信,他沉默了,那双鬼眼开始在我身上寸寸扫过,从头到脚。
那目光带着实质性的穿透力,仿佛要将我的骨骼、我的魂魄都看个一清二楚。
片刻后,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更深的质疑。
“为何你身上的衣物如此奇怪?”
“我大秦,可没有这等形制的衣物!”
“你,在撒谎!”
“谎言,当诛!”
“唰!”
他手腕一抖,战斧瞬间横移,冰冷的斧刃贴住了我的脖颈!
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,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,让我的灵魂都在战栗。
只要他念头一动,我的头颅就会瞬间飞起。
“不!”
我几乎是吼出来的,用尽全力压制住身体的本能颤抖。
“我没有撒谎!我,真的是大秦的子民!”
我盯着他那双空洞却充满压迫感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道:
“将军,您自己想想,您血战楚国,那是何年何月?”
“您被镇压于此,又过去了多少个寒暑?”
“两千年了!”
“整整两千年了,将军!”
“沧海都能变为桑田,何况是区区衣物形制?时代在变迁,在进步,我等后辈子民,生活在您和无数先烈用生命打下的江山上,衣食住行,自然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!”
我不知道他能否听懂“两千年”这个概念。
但我必须赌。
赌他身为大秦将士那份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与忠诚。
只要我坚定自己是大秦子民的立场,这份忠诚,就是我最坚固的护盾。
听完我的话,他那巍然不动的身躯,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僵直。
他缓缓抬起头,空洞的脸庞对着漆黑的夜空,又环顾着这片化为废墟的影视城。
许久,他才用一种梦呓般的、带着无尽茫然的语调喃喃自语。
“大秦……还在?”
“我大秦……还在。”
很显然,我说的话,他信了!
或者说,他愿意去相信。
他猛地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