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顺着白玫瑰的鬓角滑落,月白色旗袍下摆早已沾满泥浆。她赤着脚在巷弄间穿行,无名指上的金属戒指随着奔跑不断发烫。远处百乐门方向的爆炸声渐渐被雨声淹没,取而代之的是苏州河上货轮的汽笛。
\"霞飞路32号...\"白玫瑰喘着气停在一处屋檐下,湿透的卷发贴在脸颊。她突然怔住——自己怎么会认识法租界的路?这个念头刚起,太阳穴便传来尖锐疼痛。恍惚间,她看见自己穿着奇怪的连体服,正在操作某个悬浮面板。
\"向左转,第三个路口。\"有个声音在她脑海里说。
白玫瑰甩了甩头,水珠飞溅在青砖墙上。巷子深处飘来鸦片烟的味道,混着某户人家正在煎带鱼的腥气。她下意识摸了摸空荡荡的脖颈,那里本该挂着陈先生给的铜钥匙。现在它变成了指间的戒指,而陈先生...她突然记不起陈先生的模样了。
\"小心身后!\"脑中的声音突然尖叫。
白玫瑰猛地蹲下,一根包铁棍子擦着她发髻掠过。穿短打的混混啐了一口:\"杜老板要的人头值五百大洋!\"他身后又冒出三个同伙,刀刃在雨中泛着冷光。
她转身要跑,戒指突然迸发蓝光。最前面的混混突然僵住,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。白玫瑰趁机钻进旁边的弄堂,身后传来惊恐的叫骂:\"妖女!她会妖法!\"
七拐八拐甩开追兵后,白玫瑰瘫坐在一家成衣铺的后门台阶上。戒指的温度渐渐恢复正常,她却控制不住地发抖。这不是第一次了——三个月前在闸北仓库,当那些金属怪物杀死陈先生时,她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让其中一人的枪管弯折。
\"那不是妖法。\"她对着雨水喃喃自语,\"是沈书瑶的...量子防护?\"
这个词从唇齿间蹦出来时,又是一阵头痛。这次闪回的画面更清晰:某个纯白房间里,萧烬羽正将同样的戒指戴在沈书瑶手上,金属自动调整着指围。\"遇到危险时它会保护你。\"他的机械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。
白玫瑰突然干呕起来。两种记忆在胃里翻搅,她分不清是自己在回忆,还是体内那个叫沈书瑶的灵魂在苏醒。雨幕中,法租界教堂的钟声敲了八下。
\"得继续走...\"她撑着墙壁站起来,发现旗袍开衩处裂了道口子。这身装扮太显眼了,白玫瑰咬咬牙,摸出贴身藏着的两块银元。成衣铺的老板娘正打着哈欠上门板。
十分钟后,她换上了阴丹士林布的学生装,盘起的卷发也改梳成两条麻花辫。经过橱窗时,玻璃倒映出个清秀的女学生,只有指间那枚不合身份的金属戒指暴露着秘密。
霞飞路在法租界西区,要穿过最繁华的南京路。白玫瑰混在看完电影散场的人群里,霓虹灯将积水染成七彩。先施公司的橱窗里陈列着巴黎最新款手袋,穿西装的买办们挽着摩登女郎进出生煎馒头店。有轨电车叮叮当当驶过时,她突然听见身后有规律的三下脚步声。
不是铁手帮那种杂乱追逐。这脚步声精确得像钟表,每一步间隔分毫不差。白玫瑰假装整理辫子,从玻璃反光里看见个穿长衫的中年男人。他左手提着公文包,右手拄着文明棍,看起来就像银行职员。但雨水打在他呢帽上竟没有浸湿痕迹。
\"时空特工...\"沈书瑶的记忆突然浮上来,\"他们表皮有疏水涂层...\"
白玫瑰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喉咙。她快步拐进一家百货公司,在香水柜台前假装试闻花露水。长衫男人停在街对面买报纸,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后颈处有块不自然的反光——像是金属接缝。
\"小姐要试试新到的双妹牌雪花膏吗?\"女店员热情招呼。
白玫瑰抓起试用瓶砸向电灯开关。黑暗引发骚乱的瞬间,她猫腰钻进货梯。当电梯降到地下室时,戒指突然发出蜂鸣,金属表面浮现出细小的光点,排列成箭头指向西北方。
\"他在给我指路...\"白玫瑰想起萧烬羽说的\"量子链接\"。跟着箭头从后门溜出去时,她撞翻了一筐大闸蟹。横行的螃蟹暂时阻挡了追兵,但前方巷子突然窜出辆黄包车。
\"小姐要车伐?\"车夫压低的草帽下,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。他右手拉车把的姿势很怪,像是关节不能弯曲。
白玫瑰后退两步,戒指突然变得滚烫。黄包车的帆布篷猛地掀开,露出固定在座位上的金属装置——那根本不是载客工具,而是伪装成民国物件的相位炮发射器。
\"锁定完成。\"车夫的声音变成机械音调,右手皮肤裂开,露出枪管。
千钧一发之际,戒指爆发出刺目蓝光。白玫瑰感觉有股力量拽着她腾空而起,堪堪避过那道扭曲空间的能量束。她摔在堆满藤箱的货堆上,看到黄包车被自己反射的能量波炸成碎片。车夫的\"皮肤\"像蜡一样融化,露出银灰色金属骨架,但很快又启动了什么装置消失在空中。
\"空间跳跃...\"白玫瑰蜷缩在箱堆后发抖,这次她确定是沈书瑶的知识在起作用。戒指的光渐渐暗下来,表面多了道裂纹。
远处传来巡捕房的哨声。她挣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