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到被花盆砸脑袋、遭到马车拖行之类的倒霉事,但没有一样是足以直接致死的,这次却大不一样。
就算是狼人被这两棵树砸中,恐怕也要受到重伤。
“我倒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。”
他扣着自己的肋骨深吸气,那一记重砸让他感觉自己的胸膛都好像凹下去了,手臂也隐隐作痛。
朱利尔斯走到边上去检查情况,然后在左边断树的树桩边笑起来。
“这棵树就是刚才被你拿去试斧子的那棵,它找你算账再正确不过了。”
克雷顿踢了一脚断树。
“那另一棵非得给我个解释不可。”
他走到右边的那棵树旁边,树桩参差的断面上镶嵌的某样人造物吸引了他的眼光。
毫无疑问,就是这个东西打穿了本就枯烂生虫的树干,进一步破坏了原本的支撑,使徘徊于虚无的厄运有了可乘之机。
那是一枚碎裂的铅弹。
一枚铅弹,说明有人在此射击。
如果说开枪的人是在狩猎,那铅弹的落点高度就略显荒谬了。
它的位置如果放在人体上做比较,那么大概在成年男性的腹部往上一点。
大部分野生动物都没有那么高,除非是在站起来的状态。但如果说射击者是在瞄准一个人,那就合情合理了。
克雷顿又检查了树干的另一段截面,他注意到这个创口边缘光滑,看起来还很新,他的判断是这一枚铅弹从发射至今不到一个季度。
两个特别的条件重合在一起,他不觉得这是巧合。
“朱利尔斯,我们把这一块区域再搜一遍。”他说。
当克雷顿和朱利尔斯回到旅店,天色又一次暗了下来,就如同他们昨天抵达这里的时间一致。
他们的第二次检查得到了新的收获。
一把坏掉的燧发手枪正装在朱利尔斯的口袋里,只等明天就能进行下一步搜查了。
这份收获的喜悦在他们跨过旅店门槛后终止,他们看见旅店里又多了一些陌生人,而且是克雷顿最不愿意见到的那种人。
虎克侦探。
又是虎克侦探。
他们一共四个人,穿着的大衣用黄线在上面绣着供职公司的名字,个个带着枪,其中一个小子更是在胸前挂了一串大口径的燧发手枪。
这群人原本在吃喝,但到了克雷顿和朱利尔斯进来的时候,他们的注意力就都到了克雷顿身上。
一个拿着斧子扛着猪还浑身是泥的人当然会受到这种待遇。
克雷顿只看了他们一眼作为回敬。
他确定自己社会层面的杀人嫌疑已经被排除了,动手时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,长老会那里也不至于出卖他,而虎克侦探类似雇佣兵,其性质就说明了这群人不会为任务中死亡的同伴报仇。
可如果他们已经接受了任务的失败,现在还要来这里做什么呢?
中尉扛着猪直直走到旅店老板裴伦面前大声说话,要厨子用这些猪肉做上几道好菜。做这些吩咐的时候,他稍微偏头,余光看见侦探们又转回头,继续专心致志地聊他们自己的事。
这种情况让克雷顿更加确信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