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长安城而来?”
此言一出,公堂瞬间安静了一下。
周文斌先是一愣,随后漫不经心的开口道:“哦?那状师现在在哪,为何不上堂回话?”
他倒是有点意外。
这王秀莲的情况,他也知道。
自打这案子一出,王家老爷子在秦氏的蛊惑下,便收回了米铺,宅子,她可谓是身无分文,在泾县各大状师的府宅下,碰壁了许久。
他没想到王秀莲竟去了长安城,还真的有状师愿意自长安城而来,来替她翻案。
只是这强奸罪,可不好翻啊!
周文斌的一双眸子意味深长,在内心自言自语道。
当然,这也跟他没什么关系。
王秦氏闻言,也有些没想到,竟还真让王秀莲自长安城请到了状师!
但她的想法却也差不多。
以王秀莲现在的处境,纵然请到,那也不过是一些心怀正义,一腔热血的小状师罢了。
这又如何能跟唐镜相提并论?
她不着痕迹的扫向一旁的唐镜,心中大定!
唐镜依旧摇着扇子,气定神闲,他甚至没看堂外,只是看向王秀莲自信满满地笑道。
“泾县距长安城不过十几里地,这长安有名的状师,唐某不敢说了如指掌,倒也认得七七八八,唐某倒是好奇,你究竟是请了谁?!”
王秀莲闻言,直视着唐镜。
她腰肢挺的笔直,近乎一字一句的道。
“我请的是——定国公之孙,我大乾前宰相,冠军侯,骠骑将军,第一谋士,高阳,高公子!”
话音刚落。
“噗!”
周文斌刚端起到嘴边的茶水,直接毫无形象地一口喷了出来,溅湿了面前的案卷。
他眼睛瞪得溜圆,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荒谬的事情。
啥?
“谁?”
“你说你请了谁,活阎王?”
周文斌一脸不可置信,两眼惊恐,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隐隐变了调,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。
活阎王来给你当状师?
天杀的!
是这王秀莲疯了,还是这世道疯了?
不止是周文斌不淡定了,其他所有人也都不淡定了。
活阎王之名,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,更何况泾县距长安城不过十几里地,他们更是对活阎王如雷贯耳!
“嘶!”
唐镜瞬间倒抽一口凉气,他脸上那从容自信的笑容彻底僵死,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。
这一瞬,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。
这王秀莲请了谁?
活阎王?
那个一人令大楚骑兵遍地熟人,压得诸子百家抬不起头,名震天下的大乾第一谋士?
他……他竟来这小小的泾县衙门口,给一个穷酸妇人当状师?!
这对他而言,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离谱!
王秦氏也骤然不淡定了,脸上的嘲讽瞬间消失,化为浓浓的惊愕,她声音尖锐的道。
“不可能!”
“这绝对不可能!”
“高相身份何等尊贵?怎么会来这穷乡僻壤,为你这贱妇出头?王秀莲,你竟敢在公堂之上谎报状师名讳,冒充活阎王,真是大胆!”
说到这,秦氏看向周文斌,高声道:“大人,她这是欺瞒公堂,该当重打五十大板!”
秦氏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疯狂地攻击王秀莲,试图否定这个让她灵魂都在战栗的可能性。
周文斌也是心惊肉跳,勉强稳住心神,也觉得此事不太可能。
那可是活阎王啊!
他怎么可能为这王秀莲来出头?
这两人,可谓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啊。
他一拍惊堂木,色厉内荏地喝道:“王秀莲,公堂之上,岂容儿戏,你所言可真?若为虚言,冒充大乾活阎王,国公之孙,那可是天大的罪过!”
王秀莲先是被这阵仗吓得一哆嗦,但下一秒,她便挺直腰肢,满脸傲然的道:“民妇不敢欺瞒大人,民妇的状师真是高相,只是高相他方才说……说有些坏肚子,去……去茅房了,马上就来!”
“茅房?”
周文斌一愣。
这一瞬,堂外围观的百姓也全都炸开了锅。
“高相?活阎王?”
“真的假的?不可能吧?”
“去茅房了?这……”
“这妇人莫不是疯了?”
秦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声音更加尖利:“哈哈哈,去茅房?真是天大的笑话!高相会来这种地方?还会在开堂时去茅房?”
“王秀莲,你撒谎都不会撒!大人,快将她拿下!”
周文斌没有理会秦氏,而是细细打量着王秀莲的神色,这一打量,心就凉了半截。
他为官多年,什么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