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他……竟然连总坛的坛主也敢杀!
而且真的杀成了!颜坛主的实力,但凡知道的都明白有多恐怖。而现在,在这太岁爷的嘴里轻飘飘便成了一颗脑袋。
这种事骗不了人,一看便知。
季然目光扫过众人,声音平稳:“但是那京观,我觉得不够高。”
“现在,身后这些拳民,有屠戮、奸淫、劫掠之举,皆可举报。”
所有人面面相觑,拳民们的目光,瞬间看向了旁边的百姓!
那些拳民,尤其是从廊山之战落下来的两三千人,一个个都是见过血的。此刻背着洋枪,挎着钢刀,一双双眼睛就好似山坳里的野狼般,死死看着这群瘦弱不堪的老弱病残。
那些妇人和老人,看到这些目光,原本抬起来的脑袋,又低了下来。一名刚才叫喊得最凶的半大小子,此刻被那群拳民的眼神盯着,又缩在了墙角,抱着半片瓷碗,慢慢喝着热粥。
一些眼神浑浊的老人,也都垂下了眼帘,不愿多事。
说了,真的杀吗
别是作作样子吧。
类似的事,朝廷不是没做过。遇到事情,解决提出问题的人,一定比解决问题更有效率。
“这位大老爷。”
突然,一道苍老的声音,从季然身后传来。所有人的目光骤然越过了旗帜和跪在地上的拳民,看向了后方简易的桌案。
季然也侧过身子。
是那个背猪杂碎的老人。
老人被那么多的眼睛看着,吓得连连低下头。他的视线扫过一旁的铁锅,里面拳民的脑袋晃动着,面皮上只剩下了白骨。
他不懂太多的道理。
但是他知道,是这个年轻人,刚刚救了自己,还为了一袋猪杂碎,杀了一个拳民老爷。
他说的话,自己信。
老人颤巍巍的走到了季然身前,就要跪下。
“老丈!”
季然伸手,将老人弯下的身子抬起,朗声道:“不要跪!”
“所有人都是一样,父母生养。谁也不需要跪谁!”
“就算是那紫禁城的皇帝,和一个百姓还能有什么两样”
不远处的军需官身子一僵,低着头默念:我没听到,我没听到……
这般的暴论,传上去了,自己少不得麻烦!
这个拳民的胆子,怎生如此之大
而此刻,老人脑子里听不懂这些,只是知道老爷不让跪,那便不跪了。
他解开了上衣。
如果,这团破布可以称之为“上衣”的话。
老人露出了左肩一道两指长的血痕。那伤痕上涂满了锅底灰,黑漆漆的一片,旁边渗出了泛黄的脓水。
老人嘴有些哆嗦,指了指身后,一名耳朵上有伤疤的拳民。
那人看着老人,眼神猛地瞪大,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恐惧!
“他!”
“前天夜里,进了俺家的草棚!非要拉着俺家里七岁的妮子走!”
“俺和他拼命,被砍了一刀。他看着有人过来,跑了,说过两天再来。”
季然点头,转身看向那拳民,道:“有吗”
“没……没有!!我没有!太岁爷!”
“他胡说的,他胡说的!”
这拳民吓得连连磕头!
季然感受着他身上的恐惧,已经明白了真相。职业者登阶于情绪,对于普通人这种毫无遮掩的极端情绪极为敏感。
那股恐惧与后悔交织的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“斩。”
一个字落地,身后的坎门立刻拽住了他的辫子提起脑袋!
“不!!!”
“不要!!太岁爷,我认了,我认了!!”
这拳民瞬间涕泗横流,胯下的裤子也湿了半截。
但随着季然转过身,那坎门之人毫不犹豫,一刀斩落!
噗呲!
血水飞溅,洒在了那两边的拳民身上,叫那两人抖若筛糠!
老人愣愣的看着,这就……砍了
真杀了……
他那牙齿都掉了大半的嘴,突然哆嗦。看着那地上颗人头,他嘴里发出听不真切的“啊啊”声,猛地扑上去,就是狠狠砸那头颅!
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,只有他知道。
季然招呼了一名坎门,将老人带到了旁边。
目光再次环顾四周。
“还有吗”
“有!”
这一次,一名半大小子跳了出来!
他手里端着一半破碗,恨恨的指着一名拳民,道:“他!”
“五天前,他刚来的时候,被分到了我家休息。我们好好照顾他,爷爷把过年都舍不得吃的猪油给他抹了锅底,炒了小菜!”
“说他们是为百姓杀贼的!”
“可是!他看到家里就我和爷爷两人,半夜起来翻找财物!被我爷爷撞见!然后……然后他怕闹出动静,直接捅死了我爷爷!”
“他……他拿着刀在我床头站了许久,我装睡不动,才活过了性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