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气。
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。
声音里满是疲惫:“既如此,将鸢嫔带下去,本宫亲自审问。”
“六宫事宜如此之多,娘娘已如此繁忙,怎能事事亲力亲为?”容嬷嬷适时开口。
婉棠语气拔高,眉眼间竟是不满,冷声道:“嬷嬷这是在教本宫做事?”
“本宫虽尊敬老人,可也容不得任何年龄阶段的人,骑在本宫头上造次!”
“娘娘多心。”容嬷嬷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,接着说道:“此事本就该交给慎行司,若娘娘实在不愿,太后也可替你分忧。”
太后依旧是太后。
没了萧家,只是断其一条臂膀,并不致命。
更何况,楚云峥本就以仁孝立国,只要太后一日是皇上母亲,就必须尊重。
婉棠咬牙,疲惫:“罢了。”
“将鸢贵人移交慎行司,调查清楚。”
说着,盯着容嬷嬷,一字一句道:“谁无辜,谁罪过,本宫会明白的。”
“如此便好。”
容嬷嬷依旧那般趾高气扬:“老奴告退。”
太医急冲冲赶来长乐宫,又灰溜溜离开。
柳贵人的孩子终究是没保住。
楚云峥闻讯赶来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。
身上裹挟着寒气,冷声质问:“怎么回事?”
柳贵人虚弱地从床上跌下来,挣扎着爬到楚云峥跟前。
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,哭得撕心裂肺:“皇上,臣妾对不起您。”
“是臣妾无能,没能护住我们的孩儿。”
“朕问的是,怎么回事?”楚云峥的声音冷硬。
柳贵人抬起泪眼,皇上的态度,凌冽的可怕。
本以不指望能从他眼中看到心疼,不想却连对孩子的惋惜也没有。
惧怕之间,颤抖着说:“是鸢嫔,她推了臣妾……”
楚云峥目光一凝,倏地转向婉棠,眼神复杂。
婉棠心中猛地一沉,脸上瞬间褪去血色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:“皇上,您是在怀疑臣妾指使?”
楚云峥声音依旧冷得可怕:“朕没说。”
婉棠眼圈倏地红了,“臣妾为何要这样做?”
“臣妾有什么理由去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?”
她迎上楚云峥审视的目光,语气愈发激动而坚定:“要不是皇上,臣妾还只是一个孤儿。”
“对如今的一切,臣妾也格外满足。”
婉棠话顿了顿,说得更有意味了些:“更何况,弟弟已前往北境。”
“臣妾还盼着他凯旋归来……”
归来之后,是何等地位。
那国公爷的位置,还能跑得掉吗?
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,让楚云峥皱眉。
忌惮。
揣测。
他盯着婉棠看了片刻,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,直抵内心。
然而,最终他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,伸手将婉棠用力揽入怀中。
大手在她背后轻轻拍抚,语气放缓了些许,带着安抚,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:
“朕没说不信你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,“只是这后宫之中,暗箭难防。朕是让你处处小心,谨言慎行。”
他将她搂得更紧,下颌抵着她的发顶,声音里透出几分真实的担忧:
“朕不希望你出事。”
婉棠依偎在他怀中,顺从地低低“嗯”了一声,将脸埋得更深。
两人相拥的身影在雪地中显得格外亲密,仿佛刚才那片刻的猜忌与风波从未发生。
柳贵人跪在那,满脸错愕。
半张着嘴,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。
【哈哈哈,我本来是想骂狗皇帝的,但是一看到柳贵人的表情,我有点忍不住。】
【柳贵人:求为我发声?】
【太搞笑了,这狗皇帝要是以前,肯定又开始陷入怀疑,让婉棠陷入危险之处。但是现在,他竟然哄上了。】
【能不哄吗?这哄的可不是一个女人,而是二十万大军啊!】
【哈哈哈,有权有势就是好。我忽然好期待,要是有一天,狗皇帝知道棠棠那么多钱之后,会是什么表情。】
【有点意思,他知道之后,以后看见的就不是他的棠棠,而是一个活着的户部、兵部。】
本来是如此严肃的环境,婉棠在听到弹幕之后,差一点没能忍住,笑出声来。
楚云峥捏了捏婉棠的鼻子,语气凶狠,表情却满是宠溺:“以后,不许再胡思乱想?”
“朕心中,有你。”
婉棠巧笑盼兮,点头:“嗯,臣妾知道了。”
柳贵人跪在地上浑身颤抖,气得胸口疼,偏还不敢发出哭声,生怕惊扰到皇上,平白落个罪名。
“此事没交给太后,做得很好。”楚云峥苦笑:“太后病了。”
“不宜操劳。”
“朕今日繁忙。”握着婉棠的手:“棠棠便替朕,瞧瞧她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