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忙碌后的喜气。
婉棠屏退左右,殿内只剩她们主仆二人。
她看着李萍儿,忽然开口,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审视:“萍儿,你近来……是否仍与晏王府有往来?”
李萍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手里的赏封差点掉落。
她慌忙跪倒在地,急声道:“主子明鉴!
奴婢知错了!”
“奴婢只是想着晏王殿下毕竟也曾为娘娘谋划,便……便忍不住将好消息递了出去,绝无他意!
奴婢只是觉得……”
“觉得什么?”
婉棠打断她,脸色沉了下来,声音压低却带着重量,“觉得他是一片好心?”
“萍儿,这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好,更没有不求回报的相助。”
“晏王,他更不可能毫无条件地帮我们。
你究竟明不明白?”
她目光如炬,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李萍儿,语气愈凝重:“你老实告诉我,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?”
“晏王千方百计助你进宫,他真正的目的,到底是什么?”
李萍儿闻言,身体猛地一颤,抬起头时脸上已失了血色。
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,嘴唇哆嗦着:“主子……奴婢……奴婢……”
她哽咽着,重重磕下头去,“无论晏王殿下有何目的,奴婢对天誓,奴婢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主子的事!”
“奴婢这条命都是主子的!”
婉棠看着她这般模样,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。
她闭了闭眼,长长叹息一声,弯下腰将李萍儿扶起。
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,语气带着深深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伤心:“萍儿,我在这深宫里能信的人不多。”
“我将你视为心腹,更视你如姐妹。
我不希望……我们之间存着任何秘密,尤其是关乎性命前程的秘密。”
李萍儿被扶起来,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,像断了线的珠子。
她死死咬着唇,内心显然经历着巨大的挣扎和痛苦,可最终,她还是垂下了头,只是不住地摇头落泪。
任凭婉棠如何询问,也不再吐露半个字。
那沉默本身,已然是一种沉重的回答。
一名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喊道:“德妃娘娘!
不好了!”
“您快去御膳房看看吧!
顺公公和坤宁宫的白薇姑姑打起来了!”
“皇后娘娘都惊动了,说是为了一只黑金鲍!”
婉棠闻言,只得暂且将李萍儿的事压下,立刻起身赶往御膳房。
还未走近,便听见里面一片嘈杂。
只见萧明姝面色阴沉地站在当中。
白薇双手叉腰,趾高气扬地立在皇后身侧,正指挥着几个坤宁宫的粗使太监将小顺子死死按在地上掌嘴。
小顺子脸颊红肿,却咬着牙不肯求饶。
婉棠心头火起,快步上前,冷声喝道:“住手!”
萧明姝见她来了,抬了抬下巴,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:“德妃,你来得正好。”
“瞧瞧你宫里这没规矩的奴才,竟敢冲撞本宫身边的女官。”
“既然你来了,便替你这奴才认个错,本宫看在你的面子上,今日之事便算了了。”
白薇更是得意,当即吩咐手下:“还愣着干什么?把那黑金鲍拿走!”
“我们景仁宫的小厨房,难道还料理不了这点东西?”
她言行间,全然未将婉棠放在眼里。
婉棠冷笑一声,面上并无半分退让。
声音冰冷却清晰:“皇后娘娘恕罪,这错,臣妾不能认。
小顺子按规矩办事,并无错处。”
她目光转向那盒珍贵的黑金鲍,语气斩钉截铁:“并且,这东西,是臣妾昨日便吩咐御膳房备下的。”
“今日,臣妾也要带走。”
四周顿时一片死寂,所有宫人都屏住了呼吸,难以置信地看着竟敢直接顶撞皇后的德妃。
萧明姝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她死死盯着婉棠。
一字一顿地质问:“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?!”
“臣妾自然知道。”
婉棠不卑不亢,随即话锋一转,“可正因如此,臣妾才不解。”
“皇后娘娘母仪天下,什么山珍海味享用不到?”
“为何偏偏今日,就盯上了臣妾这区区一只黑金鲍?”
“这确是臣妾昨日就定下的,御膳房皆有记录可查。”
萧明姝原本或许并不真在意一只鲍鱼,但此刻被婉棠当众顶撞,若再退让,颜面何存?
她当即语气变得无比凌冽:“本宫看上了,便是本宫的!”
“你如今是德妃又如何?”
“别忘了,本宫才是皇后,是皇上的正妻!”
“你,始终只是一个妾!”
她上前一步,目光扫过婉棠周身。
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:“哦,对了,你可知道惜棠院从前是什么地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