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,杭州城的内城一片静谧,但外城仍旧喧嚣且灯火通明着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过节呢!
甚至,往年的元宵佳节看花灯时,估计都没有今晚的热闹?
而当岳不群与宁中则风尘仆仆地返回暂居的园子时,就已经是晚上的戌时左右了。
此时,两人的脸上皆是掩不住的那种疲惫之色,身上也多是污垢,也不知道这一整天都做些什么去了。
对此,守门的华山弟子们也不敢多问,只是恭恭敬敬地开门并将行色匆匆的两人给迎了进去。
“太好了!”
“爹爹!”
“娘亲,你们回来了!”
而岳灵珊见父母归来,虽然心中仍有些忐忑不安,但还是第一时间跑到了那个花厅里恭迎着。
“爹爹——”
“情况如何了?”
接着,看到两人的表情不由一个咯噔的她想了想,就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怯生生地跑上前去问道。
“……”
岳不群闻言,脚步未停,径直走向花厅里坐下,连眼角余光都未曾给岳灵珊一个,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。
“……”
而陆大有见状,连忙上前,小心翼翼地将放着两杯热茶的托盘放到了岳灵珊的手里,同时给不忘小师妹使了个眼色。
“……”
然而,即便是面对给自己倒茶的女儿,岳不群也是连看也都没多看一眼,只是静静地在那坐着,气氛一时变得凝重起来。
“娘亲……”
“怎样了?”
岳灵珊见自己的父亲不搭理自己,只得用求助和希冀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母亲宁中则。
“哎——”
宁中则先是叹了口气,接着才用那满脸的无奈与疲惫说道:
“珊儿,今天我跟你爹爹将所有原本与我华山派交好,或是有交情的门派都拜访一遍了!”
“恒山的定闲师太倒是个通情达理的,她也说了,她也觉得其中怕是有蹊跷,所以决定明日如果时机合适的话,愿意为我们华山派说几句公道话。”
“至于衡山的莫大先生和泰山的天门道长……”
“他们虽没明确表示愿意相信我华山,但却说了可以置身事外,明日不参与声讨?”
“但少林、武当却……”
“唉,他们话都没让我们说几句,就让门下弟子关门送客了,态度颇为冷淡。”
“剩下的其他门派则不提也罢!”
“多是些持观望态度的墙头草,不愿轻易出手相助。”
想到今天去见的那些个平日里口口声声跟华山交好,结果临到头来一个个只会明哲保身,或者干脆想趁机趁火打劫,甚至还有想让他们华山交出各种武功秘籍才愿意帮忙的家伙,宁中则心下也只觉得憋着一团火。
“这!”
岳灵珊一听,心中顿时焦急万分,于是脱口而出急声道:
“那咱们要怎么办?”
然而,她话音刚落,岳不群突然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,茶杯中的水顷刻溅出,湿了他的衣袖他也浑然不觉,只是怒目圆睁地瞪着岳灵珊并叱喝道:
“还能怎么办!”
“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?”
这下,岳灵珊当即被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,接着连忙缩起脖子。
“爹爹……”
“女儿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许久,她才这么带着一丝哭腔委屈道。
“……”
而看到岳灵珊低着头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来的样子,岳不群顿了顿,万般言语最终化为了一声自责的叹息。
“也对!”
“也不能全怪你,为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!”
“前段时间,我华山派出尽风头,当时是为父对你们疏于管教了,树大招风之下,合该有此劫难啊!”
岳灵珊闻言,心中更加愧疚。
所以好一会,她才缓缓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低声道:
“爹爹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“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,再也不任性了。”
看着女儿那可怜兮兮的模样,岳不群心中越发不忍,但想到华山派的现状,她还是硬下心肠继续说教道:
“你知道错了就好。”
“往后要切记,江湖可不是儿戏,一举一动都关乎到门派声誉,甚至是生死存亡。”
“你身为华山派弟子,更是我岳不群的女儿,日后行事必须要三思而后行,不可再如此冲动鲁莽!”
岳灵珊连连点头,顾不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,只是连声说着:
“爹爹放心,女儿记住了!”
“女儿以后一定谨言慎行,不给门派添乱!”
见自己女儿态度还算诚恳,虽不知有没有用,但岳不群心下由于一天不顺而积攒的怒火多少也算是平息了一些。
于是,他当即转移话题并问道:
“安妮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