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着玉髓盒站在骊山的术法阵前,听见山下传来婴儿的啼哭——五百个孕妇的胎儿同时出生了。
哭声里带着幽蓝的光,像无数条光蛇钻进地脉,顺着双螺旋的龙脉爬向京城。
他望着远处的紫禁城,看见永定门的城砖还在渗油,看见乾清宫的龙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看见三皇子陵墓的青烟飘向天空,像个婴儿的形状。
玄霄子找到了他。
这位须皆白的国师,此刻道袍上沾着魇蛟的血,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平静:
“赵太医,你知道吗?当年永隆帝杀昭明太子时,昭明太子的妻子刚怀孕,他把那个胎儿放进三皇子的肚子里,说‘让前朝的种,给朕的儿子当容器’。
现在三皇子陵墓的啼哭,是那个胎儿醒了,要找永隆帝报仇。”
赵珩的手抖。
他望着玉髓上的昭明太子脸,想起无漪当年说“我要把玉髓留给你,因为只有你能解开血脉的秘密”
。
原来这玉髓,是昭明太子的血脉密码,是打开“孕腹阵”
的钥匙——五百个孕妇的胎儿,都是昭明太子的后代,他们用双螺旋的基因链,反噬永隆帝的龙气,要把当年的血债讨回来。
巳时的乾清宫,永隆帝站在露台上。
他望着山下的啼哭,望着永定门的黑烟,望着三皇子陵墓的青烟,突然抓起龙案上的玉玺,砸向地面。
玉玺裂开,里面露出块暗紫色的玉——是当年昭明太子的玉佩!
“不可能!”
他尖叫着,龙袍上渗出黑色的油,和永定门的一样,顺着衣角滴在金砖上,“朕是真龙天子!
朕杀了昭明太子!
杀了前朝皇族!
谁敢反朕!”
突然,他听见身后的声音。
是无漪的声音,是昭明太子的声音,是五百个婴儿的声音,混在一起:“你欠我们的,该还了。”
永隆帝回头,看见龙椅上坐着个穿月白衫的人,眉心里有颗朱砂痣——是昭明太子,也是无漪。
那人笑着,怀里抱着个婴儿,婴儿的眼睛里泛着幽蓝的光,像无数条光蛇。
“不——”
永隆帝往后退,踩在自己渗出的油上,滑倒在地。
他看见婴儿的手伸向他,指尖泛着幽蓝的光,像要把他的龙气吸走。
赵珩站在骊山的阵前,听见远处传来永隆帝的尖叫。
他摸着怀里的玉髓盒,看见漫山的茉莉开得正艳,像无漪的裙子,像昭明太子的月白衫。
风里传来婴儿的啼哭,带着阳光的味道,像在说:“我们赢了。”
三天后,京城的孕妇都活了下来。
她们的孩子长得很像,眉心里都有颗淡淡的朱砂痣,像昭明太子,像无漪。
玄霄子辞官归隐,临走前给赵珩留了封信:
“龙脉已改,双螺旋的血脉会代替金龙,往后没有‘容器’,没有‘诅咒’,只有普通人的日子。”
赵珩把无漪的棺椁迁到了江南,葬在茉莉丛里。
他摸着墓碑上的“爱妻无漪之墓”
,怀里抱着玉髓盒,听见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——是某个孕妇的孩子,正在学说话,声音里带着茉莉的香。
“无漪,”
他轻声说,“我们的孩子,会有好日子过的。”
风里飘来茉莉的香,混着阳光的味道,像无漪的手,轻轻摸他的脸。
多年后,赵珩已白苍苍。
那批带着朱砂痣的孩子都长大成人,他们善良且聪慧,用自己的方式建设着这个国家。
一天,赵珩在茉莉丛中散步,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幽蓝的光。
一个模糊的身影从中走出,竟是无漪。
赵珩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无漪微笑着走向他,轻声说:“赵郎,这么多年辛苦你了。
如今血脉诅咒已解,我也能安心来看你了。”
赵珩眼眶泛红,伸出手想要触碰她,却穿过了她的身体。
无漪说:“我只是一缕残魂,来和你道个别。
我们的孩子会将希望延续下去。”
说罢,那幽蓝的光芒仿佛被一阵风吹散一般,逐渐变得稀薄,最终完全消散在空气之中。
而随着这光芒的消散,无漪的身影也如同烟雾一般,慢慢地淡去,直至完全消失不见。
赵珩静静地站在原地,目光紧盯着无漪消失的方向,仿佛想要透过那片虚空,看到她去了哪里。
过了许久,他才缓缓地收回视线,嘴唇轻动,喃喃自语道:“放心吧,无漪,我会看着他们好好生活的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轻得仿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。
但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承诺,却是如此的沉重,重得让他几乎无法承受。
说完,赵珩深深地吸了口气,像是要把心中的烦闷都吐出来一样。
然后,他转身迈步,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。
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,仿佛他身上背负着整
